569:将夜(五) (第2/2页)
他掀开自己的外甲,露出内衬里的数枚勋章。
这些勋章颜色形状各不相同,有的颜色呈黄铜色,正面铭刻着一柄插在饿死鬼尸体上的利剑。
有的呈银白色,正面雕刻也不同,是一柄长刀与利爪以一个X字型交锋。
还有灿金色,正面是一柄巨大的魔剑,魔剑上盘旋着一只巨龙……
“这是?”
刘裕看着副手内衬里的数枚勋章,眼中有些疑惑与新奇。
副手一脸傲然的数着自己胸前的五枚勋章道:“此乃我北冥军独有的战功勋章,凡是经历过重要战争,或是在战场上有英勇表现的,便可获得一枚勋章。”
“这样的勋章,我有五枚,而我家将军却有九枚。”
“等这次战役之后,勋章说不定就能突破十枚甚至是十一枚。”
如今在北冥军中,可以说功勋高于一切,而最能体现一个人功勋的,无疑是在重要战役胜利后,会为将士们发放的战功勋章了。
邢良的九枚勋章,即使是放在在整个北冥军中,也可以称得上屈指可数,高居前列。
刘裕没想到自己只是上前询问些事情,竟然还发现了一些北冥军的内幕。
虽然功勋制并不算是什么需要隐藏的东西,但如果没有人提起,刘裕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好奇的打量着副手身上的勋章,莫名感觉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些代表战功的勋章就好了。
这代表着军人的荣耀,是比背上的伤疤更值得纪念的东西。
像他们这些军队,甚至一场大战打下来,也不知道为何而打,战死的人死了,就只是化为一捧黄土,不知道这场战争代表着什么。
但是北冥军将其充分的具象化了,在与副手的交谈中,刘裕知道了只要参加了重要战役,上到高层将领,下到普通士卒,都能够获得一枚基础勋章。
而在这基础勋章之上,还有该战役的晋升勋章。
这些晋升勋章便不再与基础勋章一样,而是五花八门,甚至会专门为英勇杰出者定制。
听到这里,刘裕一个外人都忍不住幻想起来,那些在战役中独属于个人的勋章,该是对一名军人如何至高无上的荣耀。
“听那些仙官说,关于这次战役的基础功勋勋章已经做好了,名字叫做争锋勋章,听听……这名字多霸气啊!”
邢良的副手说到忘我处,眯起眼睛自我陶醉,完全忘记了刘裕还在旁边。
刘裕皱了皱眉道:“战事还没结束就将胜利的勋章做好了?这未免有些快了吧?”
副手扭过头直视着刘裕,周身气势陡然一增,眼神如狼似虎,缓缓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
这副手一个开府境,且军职与刘裕差距极大,却也敢拔刀相向。
这一幕对刘裕的心神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因为他能确定,对方之所以敢拔刀,不是因为邢良在旁边,而是他的话激起了对方的杀意,就算在场只是他们两个人,那副手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砍来。
“够了!”
就在这时,邢良冷着脸看向自己的副手:“去前面问问什么时候能启程。”
副手闻言杀意慢慢收敛,手中长刀回鞘,瞪了刘裕一眼,骑上马向着前方跑去。
见到副手离去,邢良才回过头,嘴角露出一个凶狠的笑容,语气阴沉道。
“嗬嗬,在我北冥军的意识里,不管对上谁,我们都没有输的可能,就凭你这句话,如果被乌获将军听到了,第一时间就会砍了你的脑袋。”
“而且我劝你也别对我北冥军上下任何一位士卒说这些。”
“我们跟你们历朝军队不同,不拿金银,而是以功勋换取想要的东西。”
“在我们这里,金银财宝只是最低等的,起死回生的神药、直通大道的功法途径、神异的宝具、甚至是俗神器官……我们是拿命去博,而你口中任何可能会输的意思,都是在否定我们的生命。”
邢良一番话说的刘裕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以后才缓缓对邢良拱了拱手:“多谢邢兄弟提醒!我刘某人记下了!”
邢良没有再理会刘裕,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刘裕抬眼看去,只见他来时那支队伍是什么样子,现在再看依旧跟当时一样,队伍里鲜少发出声音,只有一柄柄明亮的长刀被粗布擦拭的一尘不染,倒映出北冥军士卒冷漠的脸。
刘裕只觉得自己心脏在此时像是漏了一拍,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历军队伍中。
副将见刘裕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而刘裕只是简单的将前方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就站在了能望见北冥军背影的一处陡坡上。
难怪北冥军会放心的将自己后背交给他们这支历军,对方不是信任他,而是压根不怕他们会突然反水。
因为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刘裕甚至有种错觉,如果他们想要反水,在这个时候从背后突袭北冥军,对方恐怕只用派出一千人,就能将他们这支三万人的军队杀的崩溃。
他回头看向自己带的这支兵,虽然还有几分军纪,但神情散漫恍惚,一副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心顿时就死了。
不用怀疑,必然会被杀得崩溃。
“陛下,你究竟是安排了个什么任务给我!让最弱的军队上最可怕的战场,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刘裕忍不住仰天长叹。
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军号响起,原本停在原地不动的大军再次移动起来。
显然,紫姑神和邪灵真君麾下的俗神并没能成功拦截北冥军的去路。
刘裕不知道对方死伤多少,也不知道己方的情况。
俗神级别的战斗,他无法揣测,也想不出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明明带着三万历军,却像是狂风巨浪中,被一群大船裹挟的破船,船上既不能坐人,也无法承载东西,只能一路跟着大船飘荡,穿过风雨,突破海浪。
至于最终的结果,则跟他这艘破船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