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王府观礼,北方战局(5K字,章尾附势力分布图,求月票) (第1/2页)
神州辽阔,法统万千,但也正因如此,免不了便有地域门户之见。
天倾东南,神州东沃而西瘠,南富而北贫,于是自东北向西南,以室韦山—太行山—武陵山—雪峰山—南岭一线为界,正道占了东方,邪魔被驱逐到西方,正邪自然不两立。
只不过在西方有一个例外,造化神秀,在险山恶水中孕育出一个都广之野,于是道门在此蓬勃发展。自唐后,此地改道为玄,并把西方一分为二,分隔南北,在南的被称为南派魔教,在北的被称作北派魔教。
至于东方,尽管都是正道,但因为地形与法统的缘故,在漫长的时间中,也自然而然划分了门庭。
淮河以南,即为口头上常说的东方道门,以浩然盟与正一盟为领袖。淮河以北,即为北方道门,以全真盟为领袖。当然,这种叫法只是因为当前神州道兴而佛衰,要是放在有唐一朝,那就是南禅北禅的叫法了。
而且历代道门兴盛之时,东方道门都是以龙虎山为宗主,如果需要齐心协力结盟,来诛魔渡劫,甚至是与北道、西玄或是禅宗相争,结的盟都是叫正一盟。只是近几十年来,龙虎山大小天师毫无作为,昏招频出,东方诸道碍着龙虎山先贤的面子,有些事不愿意宣扬出来,但是也不想再奉龙虎山为宗主。于是这次魔劫起时,几个仙宗一商量,便喊出了浩然盟的口号,也算是独立于正一盟之外了。
当时浩然盟出世,北道也是惊诧非常。
不过分家这种事,也不是只有东道干,北道亦不能免俗,而且要更早、更彻底。
北道全真盟诸宗,以燕山为界,分作淮北全真和辽东全真,前者往往因为是全真发源地的缘故而直接被简称为北全真,也即口头上常说的北道,后者则是因专修龙门法被又称作龙门全真。
燕山以北,即辽东黑山白水之乡,三面都是蛮荒绝灵之地,把燕山一锁,便自成一国,比群山环绕的都广之野还要来得自固。而且辽东物资丰饶,高山临海,沛水沃土,这里的人喜欢这里,不怎么与外面的人打交道,龙门全真在这里发扬光大,有时候也直接自称辽东派。
所以,东方的辽东,便如同西方的吐蕃,超然世外太久,以至于人们都常常忘记了这两个地方。前者自立于北道东道之外,而后者也从不掺和到北派南派中去。
神州辽阔,因为山水迥异的缘故,自然划分出了淮南、淮北、辽东、巴蜀、西北、西南、吐蕃这七大地域。当今世道,七大地域的代表门庭便是东道、北道、龙门、西玄、北派、南派、摩诃这七家。
这七家势力,正魔之间肯定是水火不容、争斗不休,这不消多说。
然而在正道之中,东道、北道、龙门、西玄这四家,却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亲密无间、同气连枝,高山阔水对于修行者而言并非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但法统门庭却是。
东道重符箓、北道重内丹、龙门重炼形、西玄重元神,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这四家逐渐发展成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偶有合力除魔,偶有论道谈玄,偶有演法切磋,但都不是常态。
程心瞻在东道里是响当当的名气,豫章当地的仙宗大派他基本都有登门拜访,去龙虎山参会,去散原山取经,去阁皂山求援,并且在会稽四明山做过客,在金陵句曲山讲过法,在庾阳罗浮山借过宿。
这是因为这些山门都是属于东道,在法脉源流越往上越接近,最后合归于一。平日里各家门派弟子也多有交流往来,高辈们相约开法会,低辈们碰头探秘境,同在一地,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是一旦过了淮河,似乎便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遮住了南北道者的眼,大家就没有那么放松自在了。
上一次渡劫,程心瞻在铁槎山待了近三年,这一次,又已经待了半年,但是他从未想过去近在咫尺的崂山拜访一下,这就是原因。
他在一境时,初入修行界,还没有这个感觉。那年他离开西昆仑后,在北方游历,在西域拜访了天山剑派,在陇西拜访了崆峒山,路过晋原时还去了五台山,到齐鲁时他正想去崂山见一见薛立行,想请他为当时的自己铸一把剑,却被人参果一事耽搁。
可自那往后,随着自己修为越高,眼界越高,便知晓了燕山锁钥,辽东龙门早已隐遁,不理世事,又亲身经历了西玄敌对与东道分裂后,他就越能明显感觉到那堵无形的屏障了。
所以去北道崂山拜访薛立行之事,便被他无限期拖延,乃至遗忘。
直到这一刻,记忆被重新唤醒。
————
“经师,请。”
燕正阳领着程心瞻进了正堂,并将其介绍给众人。
“众位,这位便是三清山的万法经师,受我家主人所邀,在黄海小住,如今在北岸结庐修行。”
这位镇王说法讲究,挑明了是龙君相邀在前,程心瞻占山为后,如果齐鲁仙门有所不满,那看在黄海龙君的面子上也不好说什么。
程心瞻朝众人做了一揖,
“贫道程心瞻,众位有礼了。”
众人回礼。
随即,燕正阳便又向程心瞻介绍众人,他率先指向的就是站在薛立行旁边的一个黑袍道士,这道士身量消瘦,粗眉长须,头顶一个木冠,看着大概五六十岁的样貌。
“这位是崂山副掌教,阳兴道长。”
老道笑看程心瞻,也拱手做揖,
“贫道李阳兴,道友有礼了,久闻经师大名。”
程心瞻连回礼,
“李教主谬赞,您无量寿。”
崂山是仙宗大教,总领齐鲁全真,没想到其副教主也会来参加崂东世子的加冕礼,崂东王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这位是阳兴道长的高徒,立行道长,乃是崂山凝真观历代以来最年轻的观主。”
燕正阳指向薛立行。
薛立行闻言便笑道,
“镇王有所不知,我与程道友乃是旧相识。”
“哦?”
燕正阳有些诧异,李阳兴也有些诧异。
程心瞻笑着接话,
“薛道友,上次还珠楼一别,我们已经有四十多年没见了吧。”
薛立行也笑着,
“可不是,当年你我还都是一境小修呢。但时过境迁,道友的名声早已响彻大江南北,而我依旧籍籍无名,实在惭愧。”
程心瞻虽然对北方道门知之甚少,确实未曾听闻过薛立行的名字。但他起码知道在崂山这样的仙山大宗里执掌一观,那就不可能是简单人物,而且观此人神华内敛,又是副掌教亲传,哪里真的会籍籍无名,只不过是自己不知道罢了,所以他笑道,
“我不过是斗狠赢来的虚名,而道友韫玉怀珠,气定神闲,分明是自谦过甚了。”
薛立行笑,
“再叙,再叙。”
程心瞻点头。
于是燕正阳继续介绍,指向顾逸,虽然他知道顾逸与程心瞻认得,但顾逸地位摆在这,除了来自崂山的外客,这里就属这位国舅地位最超然,他不能不管,总是要提一句的,
“承蒙郡王厚爱,也来观礼了。”
程心瞻和顾逸之间自然不必多说,他拱手见礼,
“伯父。”
顾逸笑着点头。
随即,燕正阳指向一个个头不高,有些瘦小的紫袍官服老头,
“经师,这位便是我朝的参知政事。”
老头头发都白了,但精神很好,朝程心瞻拱拱手,
“老夫吕有实,经师有礼了。”
“宰辅有礼。”
程心瞻回道。
紧接着,燕正阳又指向另一个,一个壮硕的武人,比燕正阳还要高一些,
“这位是成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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