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病村 (第1/2页)
夏南觉得自己的运气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就像是曾经那位深受幸运女神眷爱的小个子所说的那样:
“你不可能一直赢下去,也不会输掉每一局。”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走了哥布林在森林中留下的痕迹,大幅增加了他搜寻地精巢穴的难度。
却又让两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猎人意外吸引了哥布林的注意,发出的动静被夏南察觉,并顺藤摸瓜找到了清剿任务的目的地。
而当他告别两人,怀着放松之后的享受心态,冒雨继续前行,试图在天黑之前赶到雾灯草所生长峡谷的时候。
却意外发现,这场磅礴大雨所带来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要恶劣得多。
一股自高地冲下的狂暴泥石流,裹挟着无尽的泥沙与岩砾,将周边的橡树与灌木贪婪吞噬。
来自埃德温娜女士的任务线路依旧精确,但作为目的地的峡谷入口却彻底被自上方冲下的巨大石块与泥砂掩埋。
将夏南和雾灯草隔绝在两边。
眼下已是lv2的职业者,他拥有超自然力量不假。
但面对这种程度的夸张天灾,一点稍微出众的身体素质、一把燃烧的黑剑亦或者一颗咆哮的狼首,并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当他的职业等级达到两位数,或者【引力掌控】稍有精进的时候,面对被泥石堵塞的入口,能想出些办法来。
眼下,却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
雾灯草的时令性让埃德温娜女士所发布任务有着明确的时限,所幸夏南来时路上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留有充足的余裕。
因此也没有如何着急,只是仔细思忖着解决方案。
他的目标,是生长在眼前峡谷当中的雾灯草,但任务提供线路中通往峡谷深处的入口已经被泥砂给彻底堵死,短时间内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移开。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要放弃任务本身这一百多枚金币的收益,夏南唯一的选择,便只剩下从峡谷的另一端绕进去。
只是……
听刚才那两个猎人所说,峡谷靠近村子的一侧是他们村庄的禁地来着,大概率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自己进去。
且那位名叫“阿斯彭”的中年男人,虽然向自己发出了邀请,说是要请他去村里好好感谢,但感知敏锐的夏南还是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客套,大概率是不愿意自己去到他们所居住村庄的。
“或者干脆就这么打道回府?”
来回将近十天时间,这么远的路程,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收益方面就只有路途中清理这两个地精巢穴的任务奖励,再扣除物资补给之类的支出,到手估计也就小几十金。
有点亏啊……
“要不还是去那个所谓的‘雾灯村’看一看,说不定能有所转机。”
毕竟不管怎样,夏南从哥布林的围攻中救下了阿斯彭和冬树是事实,对方也确实向他发出了来村里做客的邀请。
到时候如果村子里实在不方便自己进入“禁地”,那他……倒也不会如何勉强。
作为穿越之后维持本心的锚点,夏南可不愿意为了这么一百多枚金币,就打破自己的良知和底线。
不然的话,他和那些名为冒险者,实则干着土匪勾当的败类渣滓,又有什么区别?
心中如此打算着,夏南最后又瞥了一眼前方将整个入口彻底堵死的石块与泥沙。
果断转身,朝着峡谷的另一侧绕去。
……
……
夏南总算知道,为什么明明雾灯村就坐落在峡谷的另一端,往年来却少有冒险者经过休整了。
这地形也太复杂了些。
想要找到雾灯村,你需要先穿过一片树根虬结仿若迷宫的复杂林地,沿着一条被村民和野兽踩出的不起眼小径,顺着峡谷旁边的高低差,走下一条漫长、布满碎石的山坡,最后进入一个被参天古树与犬牙交错的黑岩绝壁所环绕的洼地。
雾灯村,就蜷缩在这片谷底的最深处,仿若被遗弃于此,又像是自身的刻意隐藏。
如果不是夏南本身感知能力出众,能够敏锐察觉到附近村民来往留下的痕迹,加之离开前向阿斯彭仔细询问了村落的具体方位,路过的普通冒险者还真不一定就能找到这处荒僻隐匿的地点。
谷底潮湿,光线昏暗。
大雨方歇,空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清爽凉快,反而翻起一股微弱的霉味。
而小径之后骤然开阔的空间,也因为周边岩壁与密林投下的阴影,失去了本应有的豁然开朗之感,显得格外阴沉,仿若病态。
地面泥泞,映衬着被雨水冲烂的蔫巴野花,是几十座歪歪扭扭的木屋。
村庄的屋舍大多由深色橡木与岩片粗糙搭建而成,它们并非遵循齐整的规划,也没有如何固定的风格,只是顺应着洼地的复杂地形:
有的挤在一边岩壁的缝隙当中,有的则靠着粗大树根半悬而起,甚至部分不太讲究的,直接坐落在浅浅的洼坑底部,墙壁表面布满了褐绿色的苔藓。
道路之类更是不用多说,别说是像河谷镇那样齐整的石砖路了,连翠溪村都比不过。
几根圆木拼接而成的短桥、湿滑的天然台阶、布满菌苔,断断续续铺在地上的木头地板……
贫穷与荒僻,几乎充斥在视线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是不是夏南的错觉。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生活在缺少阳光的潮湿环境下,雾灯村中的村民们,也多少显得有些阴暗古怪。
他们的行为看上去都很正常,穿着打扮基本符合夏南对这个世界普通人的认知。
几个身着粗布衣服的男人在那里修补栅栏,旁边木匠打扮的工人在屋前挥斧劈柴,也有穿着肮脏围裙的妇人在门口搅拌锅中的食物。
然而,整个场景却显得格外压抑而沉闷。
没有孩童嬉戏、没有邻间闲聊,连劈柴声都那么克制而短促。
一种如铅般凝重的无形气压,正笼罩着这座偏僻昏暗的小小村落。
当夏南逐渐靠近的时候,望见他的人们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好奇、焦虑、敬畏……
察觉到他存在的村民,并不敢与之对视,但眼角余光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始终锁在身上,一刻不离。
不明意味的低语声悄然作响,在冷风吹过枝桠的呜咽与来自两边木屋,紧闭窗扉深处的戒备视线映衬下,连他的脚步都似乎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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