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八爷密谋,暗杀袁历 (第1/2页)
太上皇景宁帝与泰顺帝秘密立储之事,并景宁帝第七次南巡的消息,似一阵狂风,不过三两日光景,便已卷遍朝野上下。
虽说是“秘密”立储,明眼人却纷纷能瞧出端倪,此番二圣属意的储君,必是皇四子袁历无疑。至于皇三子袁时、皇五子袁昼,不过是陪衬罢了。
“秘密”二字,倒成了掩耳盗铃之举,与公开立储的分别,在于未明发诏书,给袁历正位东宫罢了。
这日神京城下着绵绵细雨,雨丝虽细,却透着刺骨寒意,仿佛天地间有无数窃窃私语,飘洒而下。
原八皇子袁禩的府邸内,书房门窗紧闭。
房内鎏金珐琅鼎中燃着沉水香,青烟袅袅中,有三人对坐,分别是原八皇子袁禩、原九皇子袁禟、原十皇子袁。
袁禩斜倚在罗汉床上,身穿一件家常石青色缎袍,腰间只松松系着条素银带子,乍看倒像个富贵闲散的公子哥儿,面上虽带着笑,眼底却似藏着刀光剑影。
对面坐着袁禟,生得五大三粗,体态丰腴,一双眼睛似鹰隼般锐利,时不时闪过几道精光。
罗汉床侧摆着张紫檀太师椅,袁正翘着腿坐在上头,身形清瘦,手里不住把玩着个羊脂白玉的鼻烟壶,时不时凑到鼻端嗅上一嗅,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做派。
袁禩忽将手中茶盏一放,汝窑天青釉的杯子与紫檀茶几相碰,发出“铮”的一声清响,似金玉相击,又似断弦之音。
他面色阴沉,声音低哑:“老四这皇位,倒是愈发坐稳了。如今他与父皇秘密立储,虽说是‘秘密’,可这满朝上下谁不是心知肚明?储君之位,必是袁历无疑了!”
袁闻言,手中鼻烟壶一顿,冷笑道:“父皇偏心,咱们这些儿子,在他眼里,先是比不得老四,如今竟连袁历那小子也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袁禟肥厚的手掌在膝上摩挲,指节间金戒闪烁,沉声道:“父皇不日便要第七次南巡,咱们……或可趁此机会,有所作为!”
袁禩颔首,低声道:“九弟所言极是!父皇年迈多病,龙体已不堪重负,一旦驾崩,老四必会借机剪除我等!此番父皇南巡,便是咱们最后的机会!”
袁禟眼中闪现阴鸷之色,道:“咱们已错失良机多次,若此番再不动手,只怕日后……便唯有引颈待戮了!”
袁眉头一皱,手中鼻烟壶轻轻一颤,试探道:“八哥莫非是想……趁着父皇南巡,对老四下手?”
袁禩闻言,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糊涂!老四登基之前,咱们本有机会除掉他,可惜错失良机。如今他贵为天子,不是深居大内,便是驻跸畅春园,身边侍卫如林,暗哨似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如何下手?”
袁抬手搔了搔鬓角,眉头紧锁道:“若不除老四,咱们如何翻得了这盘死棋?”
袁禟忽地阴阴一笑,八字胡须微微颤动:“袁历那小子此番要随父皇南巡。”眼中已闪过一道寒光,“咱们可趁机除掉此子!”
袁禩颔首道:“正该如此!”
袁疑惑,手中鼻烟壶转了起来:“纵然咱们除掉了袁历,老四依然是九五之尊,咱们又如何能翻盘?”
袁禟目光转向袁禩,似在等他定夺。
袁禩眸中精光闪烁,缓缓道:“袁历一死,老四膝下便仅剩三子——袁时、袁昼,并一个尚未齿序的五岁稚子。无论袁时还是袁昼,都是庸碌之辈,咱们要掌控他们,易如反掌!”
袁忽地想起什么,笑道:“八哥莫忘了老四还有个野种——姜念!”
此言一出,屋内霎时一静。
原来这兄弟三人早疑心姜念是泰顺帝的私生子,还曾暗中打探过。
袁禟冷笑一声,肥厚的手掌在膝上一拍:“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野种,连认祖归宗都不能,何足为虑?”
莱州大盐枭周三魁与袁禟素有勾结,前番姜念将周三魁连根拔起,因此便已得罪了袁禟。若非袁禩拦着,劝袁禟“小不忍则乱大谋”,袁禟早就要对姜念下手了。
袁禩轻抚茶盏,沉吟道:“此子非比寻常,年纪轻轻却颇有能为。幸亏他是个见不得光的,否则对咱们而言倒是个麻烦。”
袁禟回到正题,沉声道:“单杀一个袁历,怕还不够!那小子一死,老四必定雷霆震怒,连父皇都要发狂。纵然查不到咱们头上,咱们也难有安生日子过。况且老四正值壮年,谁知还能活多少年?待父皇驾崩后,他照样能整治咱们!”
袁禩微微颔首:“九弟言之有理。咱们此番行事,非但要取袁历的性命,更需……”话音忽地一沉,如寒潭坠石,“假意行刺父皇!”
此言一出,袁手中鼻烟壶“当啷”落地,面上血色尽褪。
袁禟却捏着八字胡须沉吟不语,眼中精光闪烁。
袁禩压低嗓音道:“咱们遣死士假意行刺父皇,并非真要刺杀父皇,不过做个场面。要紧的是……”说着以指蘸茶,在案上画了个“四”字,“须得教父皇认定,这是老四的手笔!待父皇认定老四趁南巡之际谋逆,父子必然反目。届时老四被废,袁历已死……”说着手指在茶渍上一抹,“新君人选,不是十四弟,便是袁皙!”
袁皙是废太子的儿子,是景宁帝的皇长孙,虽说他父亲是废太子,且已被幽死,他却已封了郡王,深受景宁帝的喜爱,乃是景宁帝最喜爱的皇孙,还要胜过袁历。
袁笑道:“要论起来,八哥也未尝没有机会。”
袁禩摆了摆手:“不会是我。倒是十四弟若登基……”说着与袁禟交换个眼色,“自然与咱们同心。即便是袁皙继位……也好应付得很!”
袁禟捏着八字胡须沉吟道:“假意行刺父皇倒也不难,难的是,如何栽赃嫁祸于老四?”
袁禩玩味一笑,忽然俯身从案下取出个紫檀匣子。这匣子通体乌沉,泛着幽幽紫光。
袁禟、袁二人不觉凑近前来。袁最是性急,伸手就要去摸:“八哥,这是?”
“且慢。”袁禩抬手一挡,从腰间锦囊里取出一枚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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