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你还敢说,案子不是你做的? (第2/2页)
怎么样,没问题吧?”
白夜的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应道: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能回去帮忙,我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就是……”
他脑子里飞速旋转,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他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大案,但以冯睦这番贴心安排,和他初识冯睦时留下的“深刻”印象,他本能地觉得这事绝不简单。
他其实是想问——外面的案子跟您有没有关系?
您是需要我帮着巡捕房证实某个结论,还是需要我推翻某个结论?您希望我最终做出一份什么样的尸检鉴定?
冯睦大抵猜到了白夜在担忧什么,他笑着宽慰道,语气轻松:
“白法医,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不要多想。回去就是正常的支援工作,发挥你的专业能力,实事求是就好。”
白夜哪里敢信这种官话,他硬着头皮,还是觉得问清楚才能安心,遂追问道:
“真的没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或者……需要特别‘关照’的地方?”
他把“关照”两个字咬得微微重了些。
冯睦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不稍微叮嘱一下,白夜恐怕很难真正安心工作。
他沉吟片刻,用一种拉家常般的随意口吻说道:
“唔,若是非要注意点什么的话,就是现在巡捕房的队长李晌,他是我的好朋友。
你到了那边,万一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直接找他帮忙。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会照顾你的。”
这下子,白夜脑子里“轰”的一声,反而想得更多、更明白了!
查案的是你的好朋友,负责尸检鉴定的是也你的好朋友,现在再把我也塞回去……
你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你还敢说外面的大案跟你没关系?!!
然而,想明白了这一点,白夜内心深处的恐慌和不确定性反而奇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别的“踏实感”。
他看向旁边的秦亮,发现秦亮也正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相同的了然。
两人忽地心有灵犀般,异口同声地对冯睦说道:
“嗯,我们明白了,李晌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俩的朋友。”
冯睦笑了,他这个人,平生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交朋友,始终待朋友以诚。
而若是朋友之间,也能彼此互帮互助,取长补短,最终一起共同进步,迈向更广阔的天地,那在他看来,可就太美好了。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巡捕房?”秦亮见事情谈妥,又主动问道,显得颇为急切,特别想立刻为朋友排忧解难。
冯睦闻言,笑容和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巡捕房那边的借调函也是刚发过来,手续总要走齐全。
你们俩呢,先各自回去准备一下,等我去找钱狱长签字批准之后,你们再过去报道也不迟。一切还是要按规矩来嘛。”
秦亮和白夜:“.……”
两人心头大为震撼,彼此对视一眼,他们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冯睦对监狱长钱欢的尊重,看来绝不仅仅是嘴上说说而已啊。
就这么一件小事,以冯睦如今在二监实际上的掌控力,他完全完全可以自己一言而决,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
但他偏偏没有这样做,还要特意多跑一趟,去让钱狱长来签字。
这是啥?
这就是体现在细微处的忠诚啊,是融入骨子里的尊卑有序。
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恪守本分,维护上级的权威,何其难得啊。
唯一的问题是……钱狱长好像现在还泡在特制的医疗鱼缸里吧?
据说全身只有脑袋和颈部以上能勉强活动……这种情况下,他该如何拿起笔来签字呢?
他俩也想不出来那副场景,也不敢提醒,只能满脸佩服的目送冯睦离去。
40分钟后。
卧室内,弥漫着消毒水和营养液的特殊气味。
钱欢大半身子浸泡在透明的鱼缸内,只露出头部,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之前清明了许多。
他仰着头,看着冯睦递到眼前的文件夹和那份需要他签字的借调函,脸上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他是愿意签这个字的,无论是出于对李晌请求的回应,还是出于对冯睦此刻“维护”他权威的感激。
可是……怎么签?
如果不是内心深处无比确信冯睦对自己的“忠诚”毋庸置疑,钱欢几乎要怀疑,冯睦是不是故意找了个由头来羞辱自己了。
他艰难地叹了口气,喉咙里发出有些含混的声音:
“冯睦,你的忠诚我很明白。
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晌,把人派过去就行了。这种小事,不必非得等我签字。”
冯睦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钱狱长。这个字,一定要签。而且,一定要签署您的名字。”
钱欢微微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就听冯睦解释道:
“这份签了字的借调函,一旦发往巡捕房并归档,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可以借这个机会,向二监内部、向巡捕房、向所有关注着您的人表明,钱狱长您依旧是二监名正言顺死亡监狱长。
而且您已经顺利恢复,完全可以重新处理重要事务和工作了,这比我们对外说一千句一万句都管用!”
钱欢闻言,眼睛猛地一亮。
站在一旁的李涵虞也是频频点头,看向冯睦的眼神充满了赞赏和信赖。
她看向儿子,语气激动地补充道:
“我儿,冯睦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份文件将是你苏醒后签署的第一份正式文件,这个签字意义重大。
一旦这份文件生效,也就意味着,在法理事实上,你依旧在主掌二监。”
钱欢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这确实是一步妙棋,能极大地稳定人心,维护他的权力。
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他拿什么签,拿舌头签字吗?
但换一个角度想,如果他连一个名字都无法签署,那他凭什么继续坐在二监监狱长的位置上?
钱欢心头悚然一惊,猛然想明白了,这个字,他今天非“签”不可,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