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老太爷有钱 (第2/2页)
事情一如赵安所料往他预定的方向走,那钱老大真就死了也白死。
钱家老二钱修武是在赌场被甘泉县的“便衣队”带走的,老三钱修德则是在家里被抓。
二人被抓时,老三钱修德明显不知发生什么事,老二钱修武被抓时则一边反抗一边朝一众赌友喊道:“都给我听着,我要出了事,”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嘴就被一个捕快用刀把狠狠砸了下,不仅疼的让钱修武说不出话来,连带着两颗门牙都被生生砸断。
力道极大,也极阴狠。
显然这是事先被吩咐过的。
甘泉县拿的人自是关的甘泉县大牢,兄弟俩分开关押,当天晚上头上裹着纱布的知县大人就亲自提审了。
没在大堂,就在牢里审的。
老三钱修德真不知发生什么事,用了刑也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老二钱修武起先嘴还硬,等丁知县让人用了大刑后彻底软了,当着县尊和知晓内情的季师爷面老老实实把事情给交待了。
原来钱老大被革去功名后越想越不对劲,总觉那府学教授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家妹夫,于是找到妹妹询问妹夫和教授有什么关系。
因王德发嘱咐过儿子此事不能被外人知晓,老实巴交的王万全便连妻子也没敢告诉,但之前跟妻子说过兴化有个叫赵安的表亲前来投奔父亲,被父亲安排进了税课司,后面的事只字没敢跟妻子提。
钱老大从妹妹这问不出什么,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未想过两天竟得知妹夫竟然到府学当了吏员,不由疑心又起,笃定府学姓赵的跟妹夫家肯定有关系,否则不可能把妹夫安排到府学当差的。
其实到这步钱老大若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转变心态改善同妹夫关系,继而攀上赵安这个府学教授,钱家三兄弟将来或许也能混个官当当。
可钱老大偏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咽不下功名被革挨一顿打的气,结果就一头黑的自寻死路。
妹夫这边查不出来,就只能查那姓赵的教授底细。
通过“社会关系”钱老大打听到府学那位年轻教授姓赵名有禄,且就是甘泉县人后,费了好大劲终是查出赵有禄曾在甘泉县学读书,且是通过捐监当的官,便顺着这条线找到了赵有禄老家。
赵有禄父母对找上门打听儿子事情的钱老大有戒备,倒是什么也没说,但架不住邻居有人多嘴告诉钱老大赵有禄早死了。
这让钱老大欣喜若狂,花钱请几位邻居在赵有禄已经死了的“材料”上签字按手印后,便兴冲冲的回到扬州找妹妹问知不知道赵有禄这个人。
钱小妹哪知道什么赵有禄,被大哥问的烦了,想了想说半年前丈夫提过有个叫赵安的表亲前来投奔她公公。
这个赵安跟赵有禄又是什么关系?
钱老大“律师”的专业技能发挥了作用,一通脑补联想后,竟是猜到莫非是赵安冒认赵有禄身份当的官。
只又无法验证此事,索性便到府学来个单刀直入,去之前为防万一将这事跟老二说了,意思赵安真是赵有禄的话,那以后就拿冒认当官的把柄敲赵安的钱。
要不是,就算了。
未想验证是对了,命却跟着丢了。
而钱老二甚至都不知道大哥已经死了。
弄清楚缘由后,丁知县派人把赵安和宋教谕请到县衙,将钱修武交待之事说了。
“这人留不得!”
宋教谕听后立即建议夜里就给钱修武来个暴毙而亡。
很轻松的操作,牢里这方面的专家不要太多。
暴毙而亡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毕竟牢里疫气太重。
县尊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当下点了点头道:“钱家老三虽不知此事,不过其两个兄长接连出事,难保不生怀疑,为防节外生枝,先在牢中关个把月再叫他家中来收尸。”
意思不能两个同时死,得错开。
钱家的背景他也调查过了,别说这哥仨,就是把钱家满门弄死也不会有人替他家喊冤出头。
赵安没吭声,怎么把人弄死是老丁的事,他无须知道详情。
封建时代的牢房可不是一般的黑。
“钱家两兄弟不足为虑,倒是那赵有禄老家的乡邻确是麻烦,若后面再有人查赵大人底细,难保这些人不会乱说唉,就是人太多,不好处理。”
宋教谕对此有点头疼,说话间将白天钱老大拿的几份“材料”随手在油灯上点了。
乡邻这块是个大问题,赵有禄老家是三阳河的,街坊邻居少说也有几十户上百人,总不能把这些人全杀了吧。
不能把人全杀了,又要担心以后还有第二个上门调查的钱修文,真就棘手。
扬州是大清首富之地,纵是有些贩私盐的亡命徒,整体治安环境却是很好,没有什么土匪活动,没法搞土匪洗村的把戏。
再说,为了这事要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也着实于心不忍。
看着两位犯难的老领导,赵安想了想问道:“县里这两年有没有大的水利工程?”
“水利工程?”
丁县尊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县里要有水利工程的话,我看就把这工程放在三阳河,借着修水利之名把当地人全部迁走再分散在各地安置,时间一长,自是无虞再有人去查赵有禄底细。”
赵安的意思一锅端,不是把人全杀了,而是把人彻底端走,让三阳河成为历史上的一个地名,现实中却是无人居住。
这时代交通极不发达,同一个村的人要安置在不同地方,只要相隔几十上百里,别说几年了,一两年彼此之间的联系就会消失。
如此,到哪查赵有禄。
宋教谕眼前一亮:“妙啊,赵大人说的这个办法好的很,下官觉得可行!”
“好是好,可搞工程得有银子,县里如今穷的叮当响,哪有钱搞?”
县尊大人说完突的心中一动,再看赵安和宋教谕,三人想的竟是出奇一致——咱们没钱,老太爷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