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改朝换代,登基加冕! (第1/2页)
深巷破院。
昏暗无光的卧室里。
两位郎中受邀,提着药箱来治病。
贾宝玉瘫坐在墙角,形容枯槁浑浑噩噩。
“大夫,麻烦你了。”王家丫鬟含泪福礼。
病床上的王夫人两颊凹陷,气息断断续续,整个脖颈下颌糜烂得吓人。
一位郎中取出银针,老者悉心把脉,面色悚然道:
“积郁伤心脉,气血倒流脏腑,命不久矣。”
这位病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心中积攒无尽仇郁自我摧残。
贾宝玉闻听此言,悲痛地跑到床边,哀声道:
“大夫,救救我母亲,恶人得志腾飞,我舅舅死在他手上,我们母子俩也家破人亡,他日若登顶高位,定万倍酬谢二位!”
郎中苦笑摇头:
“医者都向往悬壶济世,若是能治,老夫竭力而为,但你母亲积郁太甚,除非有世间珍稀药物,否则就在这个月了。”
王夫人眼眶震颤,死期将至,终究是恐惧,她艰难抬起手臂,眼神里是不住地央求。
两位郎中叹气,谢绝钱财,准备离开。
骤然。
“咚咚咚——”
“噼里啪啦——”
外面各条巷子传来激亢的锣鼓声,豪放鞭炮,伴着百姓的欢呼声。
两位郎中面色严肃,立刻朝着紫禁城方向躬身施礼,九拜之后,发自内心地笑道:
“摄政王终于称帝了。”
说罢扭身看向病人,规劝道:
“新朝新气象,摄政王称帝乃天下大喜事,你也想想喜庆之事,恐能多活几日。”
然而,王夫人眼珠子暴凸,身体剧烈颤抖,无法控制地咳嗽,鲜血狂涌而出,不知是痛苦还是仇恨,凹陷的脸颊分外狰狞。
“怎么了?”郎中急汗如豆,赶紧把脉。
另一位老者望向贾宝玉,见此子也一副崩溃的模样。
王夫人持续呕血,心脉早就支离破碎,突然间癫狂狂笑,笑得好似回光返照,声嘶力竭道:
“贼老天,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她!!”
“我乃金陵王氏的嫡女,她是贫苦人家贱卖的臭东西,靠着为奴才能活下去,她儿子是看我脸色的庶出杂种,我儿子是衔玉而生的麒麟!!”
“贼老天,为何眷顾她们不顾我!!贱妇,贱妇,杂种,杂种!!”
噗——
王夫人眼珠子充斥着极端的仇恨,瞳孔迅速涣散,弥留之际仿佛看到自己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太后娘娘,而宝玉登上九五至尊位,看着看着,眼前又浮现那个贱妇杂种的面容。
两息之后,仇恨崩溃到气绝身亡!
“太太!”
“太太!!”
王家丫鬟和袭人茗烟扑在床榻。
“母亲!!”贾宝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一下子哭成泪人。
两位郎中面面相觑,原本该给死者默哀,可听到金陵王氏,还有庶出,再看向这母子俩,立刻猜出身份了。
“告辞。“两人抱拳离开。
这是什么妇人!因为仇恨陛下太后到气绝!
况且他们可以作证,这妇人就是积郁气亡。
屋子里哀嚎声大作,偏偏街坊两个稚童跑进大院,篮子里提着糖果糕点,笑声银铃般悦耳:
“摄政王是皇帝啦,摄政王是皇帝啦,坊间高员外大摆流水席,庆贺七天七夜,街坊都能免费用膳。”
贾宝玉面孔扭曲,痛苦咆哮道:
“滚!”
稚童瘪着嘴,放下喜糖糕点,便又喜庆撒欢爬向别家。
贾宝玉趴在尸体上痛哭流涕,接着发疯般跑向自己卧室,翻箱倒柜找来锤子,接着一把扯下胸前宝玉。
他仰天哀嚎道:
“再没人疼我了,要这劳什子有何用,贼老天,我衔玉而生的麒麟儿哪里比这头畜生差,我比他差吗?!”
“舅舅,母亲,都是他害死的啊!!”
贾宝玉用力抡起锤子,重重砸在宝玉上,一下又一下,砸到手臂抽筋,陪伴二十多年的宝贝碎成一片又一片。
“啊!!!”
贾宝玉泪流满面,接着拿起剪刀抵在脖子上,他闭上眼睛,咬碎牙龈,字字顿顿道: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我永远比你这头畜生高一头!”
说完猛然用力,随着身躯颤抖不止,在即将插入脖子的那一刻,又潜意识地停住,同样畏惧死亡。
他扑通瘫软在地,这一生只怨老天不公!!
茗烟袭人赶来,含泪注视着二爷。
贾宝玉眼底血红,哀声道:
“我哪里比他差?这头畜生都能做皇帝,那是世间至尊皇帝啊!!”
茗烟袭人擦拭泪痕,一言不发。
何止是差,相差十万八千里,环三爷在外面拼搏九死一生,宝二爷在吃喝玩乐,环三爷在朝堂险象环生,宝二爷在府里跟下人斗嘴。
两个人除了兄弟关系,真是天上太阳和地上蛀虫,天底下只有一颗大日,却有无以计数的蛀虫。
袭人内心怜苦,以往还庆幸跟二爷是福分,现在想来,彩云都可能做皇妃,那是让天下女子羡慕的荣耀啊,而自己却要跟着颠沛流离,为生计发愁。
茗烟哽咽道:
“二爷,屋里头没银子厚葬太太了,往后二爷如何养活自己?二爷赶紧去找赦大爷和蓉爷,听听他们怎么说。”
贾宝玉抬指怒吼:“不去!!”
.......
傍晚,安邑坊。
几座青瓦红墙的宅院,“贾”氏匾额高悬彩带,已经工部小吏在匾额上涂抹鎏金色,而贾赦贾蓉满面红光,胸前更是簇着大红花,嘴巴都快笑裂了。
“大.......大大伯。”远处响起嘶哑的声音。
贾赦贾蓉转过头来,便见到形容枯槁的贾宝玉。
两人笑容瞬间凝固,找个借口支开了工部官吏。
贾赦指着贾家匾额,暴怒道:
“你还有脸立在贾氏门下?速速滚离!”
贾宝玉强忍着屈辱,痛苦哀嚎道:
“母亲大人驾鹤西去了。”
贾赦深深皱眉,陛下称帝再联想到那毒妇的恨意,看来是活活气死了。
他点头道:
“死了好,活着还得日夜诅咒陛下龙体。”
看着春风得意的大伯,听到恶心的言语,贾宝玉歇斯底里地痛骂:
“卑躬屈膝的东西,还有你贾蓉,你亲父就死在他手里,你现在挂着大红花,你以为你能在那畜生手里封王?一群让我作呕的怵头鳖,我呸!!”
贾赦气得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道:
“过去,我是糊涂善妒,误以为陛下六亲不认,然而我贾家面临灭顶之灾,祖坟祖祠都被扬了,遭受前所未有的屈辱,是陛下悖逆犯上,拔刀政变,让祖宗含笑九泉,让祖宗在地府锣鼓喧天,也让我贾家血脉能抬起头做人!”
“你这样烂了心肺的蛆虫,数典忘祖的孽畜,天下谁不嘲笑你?王子腾他姓王,你姓什么?当初还站在那里趾高气昂耀武扬威,莫非不愿让陛下背负杀兄的骂名,老子现在就打杀了你!”
贾赦说完,连贾蓉都按捺不住怒火,厉喝道:
“九族差一丁点全诛后,我就洗心革面了,还跟锦衣卫下了血书,往后若是违法乱纪,甘被砍头!”
“我们现在是贾氏皇族,是宗人府成员,只要不胡作非为,就能保世世富贵。”
“贾宝玉,你是想来要安葬钱吧?王子腾和你母亲做过的恶事,休想让贾家掏钱!挖个坟地简办!!”
闻言,贾宝玉目眦尽裂,反唇相讥道:
“没有骨气的墙头草,倘若是我登基了,你们现在跪在我脚下谄媚阿谀!”
贾赦贾蓉向前几步,打量他许久,心中确定其有半疯的趋势了。
已经在幻想是自己和陛下对垒,然后败下阵来成为输家,心中有枭雄的落魄感,其实他就是一只鼓噪声势的虫蚁,无论是谁让陛下受挫,他就得意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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