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剑卷罡风梅花碎!(感谢若月临春大盟!) (第2/2页)
那柄偃月长刀带着刀光耀亮黑夜!
南阳帮高手赶到,大队黑衣人被逼出白羊观。
而观外.
持刀人勒马,转身,冲杀
他享受着这冲阵带来的快感,享受着将一件件兵刃斩断的酣畅。
他每次出刀,都有股不可抗衡的气势。
非是当世豪杰,只消感受到他挥刀那一刹那的气势,便几乎丧失斗志。
那柄沉重的偃月长刀只需轻轻一带,
接着便是人头落地!
这是一场暴力至极的杀戮,等长街彻底安静下来,老者胯下的那匹黄马,已披上一件血毯.
陈瑞阳、娄若丹出了白羊观,吃惊地望着那匹血色战马。
那老者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长街的夜色中。
“大龙头”
娄若丹愣了几秒钟,看向一旁铁塔壮汉:“单兄,观主是怎么做到的?”
单雄信笑问:“做到什么?”
娄若丹低声道:“观主如何说服杨大龙头,我很多年没听说过他这样杀人。”
一旁的陈瑞阳点头:“杨大龙头这样帮我们,我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单雄信摇头:“你要问观主的事,单某也没法回答你,真想知道,那便自己去问。”
陈瑞阳点了点头,忽然道:“那我问一个单兄知道的事。”
“什么事?”
“方才双方乱战,单兄不帮我照应,怎反倒一直维护帮主,娄帮主的武功可比我高,这是为何?”
单雄信看向娄若丹:“单某第一次登门时,将娄帮主的宝贝马儿掀翻,事后一想太过粗鲁,心中有愧自然想帮忙。”
娄若丹不理会陈瑞阳。
这人最近魔怔得很,之前还总嘀咕场主与易观主“一面之缘”的事。
“这次多得单兄相助,等我下次从牧场回来,定送你一匹好马。”
单雄信大乐,毫不推辞:“多谢多谢!”
这就是土豪牧场,动不动就送马。
“对了.”
娄若丹取出一封信:“这是我家场主亲笔,烦请交给易观主。”
“好”
……
翌日,南阳大龙头杨镇出手的消息传遍各大势力。
那一具具尸首南阳帮没有追寻来历,只将他们陈列在郡城中央。
不守规矩,这就是下场。
藏刀多年,且试锋刃。
一切都在证明,杨大龙头,还没有老。
城内非但没有惶恐,反而振奋。
不少人去看那些尸体,为大龙头叫好。
各大势力都感受到了杨镇的变化,吃了大亏的任掌门见到南阳帮这副姿态,反倒是一个屁都不敢放。
甚至面对南阳帮众时,也不敢摆脸色。
如果杨镇真想杀人,城内没有人拦得住。
郡城势力有很多,但最强大的,必然是南阳帮。
而最强的那个人,只会是偃月刀!
魔门老怪、郡城内斗、朱粲.一系列刺激,终于迫使杨镇做出改变。
感受到这一讯号后,多家势力开始收敛,又去翻看盟约规条,不愿在此时做出头鸟。
心怀愤怒的任志想找阳兴会的季亦农合作。
但是
这位阳兴会主自打经历了大殿议会刺杀后,一直闭门不出。
今次任志来找,他也直接不见。
充满野心的季会主,不知为何怕成这样。
任志在心中对其一顿鄙视,再次拥抱草原,他又找到了科尔坡.
城内的气氛自然传递到南阳帮内。
就连当阳马帮也上门感谢。
本来与飞马牧场有些僵硬的气氛,再度缓和。
杨镇受到鼓舞,看到接连几日城中超乎寻常的安稳,让他坚信周奕所言。
杨大龙头大杀四方后的第四日,南阳帮四大高手一齐站在门口,望着一道青影消失在人流中。
范乃堂冷着脸道:“易观主是个很特别的人。”
苏运问:“怎样特别?”
孟得功接话:“应该是特别聪明,明明将咱们做事风格改变了,却又不叫人讨厌。”
“因为他是对的。”杨镇抚着长须,目色深远。
……
“恭喜天师。”
梅坞巷中,陈老谋轻轻拍掌:“现如今,天师已在南阳彻底扎稳脚跟,未来南阳有任何大事,天师都有能力左右决策。”
“以天师滔滔雄辩之能,南阳定会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
周奕道:“大龙头是个信念极强之人,莫要小视。”
陈老谋摇头:
“你该找个机会向杨镇坦白,他守着南阳,其实是在等贤明之人,他与你一样,皆起于微末,深体民苦,他一定会支持你。”
“南阳只要入了你手,我相信朱粲不久就会完蛋,接下来就是往南席卷襄阳、汉南,成此之势,以你和飞马牧场的关系,竟陵不攻自破。”
“那个时候,连以荆襄,坐拥牧场,大贤良师一举旗帜,三十六方渠帅俯拾即是。”
“天下各路反王,皆难望其项背。”
周奕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陈老谋搓着手,有些激动:“怎么样,天下共主周天子,这个名头天师心动吗?”
周奕坐了下来:
“我有种感觉,下次我来此地喝茶,陈老恐怕要找人给我披上龙袍,将我害苦。”
陈老谋一脸无所谓:“龙袍也不算稀罕,就连海沙帮龙王韩盖天都有一把特制龙椅,他与天师比,又算得了什么?”
周奕直勾勾瞧着他:“陈老,你往日可不会说这些,怎一下变得这样爽直。”
“而且云帮主不在,你说这些帮中大事合适吗?”
陈老谋却点头:“合适,因为”
“因为云帮主也必然听从独孤阀的决定。”
“为了南阳之事,独孤阀又在关中给镇阳帮上压力,侯帮主苦不堪言,他倘若知道是你在主事,一定言听计从,否则他的钱袋子就破了。”
周奕笑了笑:“这与独孤阀没关系,只是我和小凤凰私交,你别想太多。”
陈老谋实话实说:“独孤家的男人全都不成器,没有哪个能被那位老奶奶瞧上眼。”
“只消天师去一趟东都,叫那老奶奶见到你,便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不去,不去。”
周奕端起茶喝一口,像是没听进陈老谋的话:“我还要练功,现在没空去东都。”
“陈老别再扯那些有的没的,接下来还要劳烦你办一件事。”
陈老谋登时露出正色:“盯着任志?”
“是的。”
“大龙头这一次出手对他打击很大,从对付当阳马帮的手段不难看出,他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我要等他露出破绽。”
周奕目含冷色:“他敢买凶杀我,这笔账可大得很。”
“天师尽管放心,”陈老谋笑道,“荆山派内就有我们的人.”
又与陈老谋交流几句后,周奕转回城买了几只鸭子,便取道卧龙岗。
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山。
出了城西,约摸走过四里路。
忽然
周奕放慢脚步,感觉自己被一道气机锁定,目光不由朝河边望去。
有一位着蓑衣的消瘦老翁,正在垂钓。
“易观主,还请赏脸上前一叙。”
他头也不回,一把苍老的声音穿过林木,清晰传入周奕耳中。
从这声音中,已大概了解此人强弱。
周奕转身走向河边。
这时看到,老翁身边隔着一丈另有一根钓竿,他伸手相请,周奕走了过去。
鱼饵都穿好了,真是贴心得很。
“老丈在哪高就?”
周奕抛饵时随口一问,没想到对方真回应:“老朽在科尔坡手下做事,你可能不认识科尔坡,他是突厥人,有个汉人名字叫霍求,我们同属于突利可汗麾下。”
“你对我说这些秘密没关系吗?”
“无妨。”
老翁干瘦的老脸露出笑意:“易观主如果也效忠突利可汗,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果易观主不买老朽的账,那就会变成一个死人,死人也能保守秘密。”
“听说观主是一位异人,但总不能死后还说话吧,若真是如此,老朽除了佩服也无话可说。”
他只睁到一半的眼睛朝周奕瞥了一下:
“其实你效忠可汗比老朽有前途。”
“此话怎讲?”
老翁道:“可汗手下设置珂罗啜,象征与鬼神沟通的能力,主管占卜祭祀,观主正好胜任。”
“可汗好大的脸面。可惜祭祀我没做过,出黑却拿手。”
周奕呵呵一笑:“我念经技术在这一行不算差,有时能把死人念活。”
“哈哈哈,”老翁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真是胡说八道。”
周奕对他嘲笑一点也不在乎:
“我貌似没有惹到突利可汗,怎么派你来杀我。”
“是科尔坡要杀你,你坏了他的事,还有一个叫任志的掌门,他们两个非常恨你。”
周奕点了点头:“和我猜的差不多。”
“老丈除了是可汗的手下,还有其他身份吗?”
“有的,我来自梅花门。”
周奕闻言忽然想了起来,这时朝老翁襟头一看,果然有个梅花标志。
“听说襄阳附近有一伙人专门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唤作梅花五恶,你便是他们的老大,古乐?”
“那是我的徒弟,老朽姓丁,不才还是个门主。”
他说完,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周奕:“易观主的心脏一定很大,从老朽唤你至此,说到现在,你竟然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这份心性,未来就不可限量。”
周奕微微一笑:“你在试探我,看来丁门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不,我杀人之前喜欢把事情说明白,只要有余暇,就不会让被我杀死的人变成糊涂鬼。”
老翁拉低斗笠:“老朽一生杀人无数,可我手上的糊涂鬼一个没有。”
“易观主给我个答复吧,是变成死人,还是效忠可汗?”
周奕的鱼竿动了。
“别急,先等我把这条鱼拽上来。”
丁门主面色一黑,他朝自己的鱼竿瞅了瞅,毫无动静,并没有鱼儿上钩。
这时周奕已钓上一条红色锦鲤。
那鱼在阳光下鳞片闪光,甚是喜人。
“丁门主,我先赢一阵,这锦鲤上钩,我大吉大利,你估计会变成死人。”
周奕将锦鲤丢入河中:“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杀了科尔坡,再自杀,我就给你梅花门留上一片好瓦。”
“好狠毒的易观主。”
老翁说话之间一摆蓑衣,手腕急颤七次,抖射七点寒梅。
破风声猝然响起!
周奕钓竿如剑,耳目并用,竿运剑法点向七处。
“叮叮叮!”
每响一声,钓竿就断一寸,一声接一声,咔咔咔钓竿连断六次,六枚铁梅被打入白河水中。
周奕掌心真气蒸腾,捏着钓丝,在空中拿住第七枚铁梅花,钓丝极速盘过三周,反手打向老翁。
他一手执丝,一手在丝上点弹。
真气触动,那被钓丝束缚的铁梅花如同有了生命,随风而飘,无迹可寻,直打向老者膻中穴!
“凔~!”
梅花门主身上蓑衣炸裂,一道剑光从中迸发,挡掉铁梅花,脚下一点芦苇,苇杆弯腰断裂,瘦削的身体极速迸射而出。
“当啷”一声金铁交鸣,两人长剑碰在一起。
身法快,剑快,双方几乎是同一路数。
丁门主连出七剑,半睁的眼中闪过讶异之色,这异色瞬间被其冰冷的心志吞没。
手中唯有剑,唯有周奕的要害。
两人杀到白河边的一蓬芦苇,丁门主运转梅花九式,掠影七迭,一瞬间削落七片苇叶,剑光从恍人眼球的苇叶中直穿心脉。
周奕一剑风卷,苇叶飘飞,从掠影中与丁门主剑尖相碰!
他左手顺长剑一抹,沿两剑相接处打出一道寒气。
丁门主左掌聚力接寒气,右手长剑一弯被周奕拿到先机。
这时他的剑像是虚虚飘飘,大片芦苇随着剑势左摇右摆,如有一股自然之风吹来。
这种自然律动,叫丁门主略生恍惚。
下一刻.
无声无息的寒芒直刺他咽喉!
咻的一声~!
丁门主脖颈身体同时往下一缩,金蝉脱壳,脱去了外边的黑袍。
裂帛之声响彻河边,周奕的剑光将那黑袍瞬间穿出大片孔洞。
周奕追剑,丁门主退剑。
两人踏水而斗的足尖在河面激起连环水圈,剑上真气猛烈,直将三尺内细珠震成水汽!
一连串交剑声沿河而响,水波炸起,飞起来的游鱼被两人的快剑绞得鱼鳞乱飞。
丁门主退剑中忽将身体朝前一压,这一剑抵住周奕长剑,两人真气震荡,一时间没分高下。
但周奕的剑乃是攻势,下一剑比丁门主更快。
周奕抬剑瞬间,丁门主露出冷笑,直接弃剑。
五指成爪,抓向周奕咽喉!
这是以命换命的狠辣法门,逼得周奕撤剑翻身。
这一刹那,老翁左手朝腰间一掏,出现一柄软剑。
他运转全身功力,摆动软剑荡起一股颇为古怪剑势!
丁门主一剑追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梅花九式终极杀招,碎影暗香势。
他仿佛跻身在一大片梅花林中,一阵大风吹来,梅花簌簌而落。
他的剑,就行走在这场梅花雨中,剑卷罡风梅花碎,残影孤香立雪隈,他手中的软剑在迭闪间像是消失一般。
只待一朵血色梅花绽放,它才会重新出现。
这般剑势,助他杀过的好手三只手都数不过来!
周奕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对方剑势影响。
他提运全身功力,身上有股诡异意境,风神无影剑陡然剑风弥漫,鬼魅的剑影无声无息。
丁门主的梅花雨骤然被吹散,他目色大变,只看到自己的剑,而周奕的剑却消失了!
这是以往对手临死时看到的画面,此刻.
他与那些死者有同样的视角。
快,他的剑比我还要快!
丁门主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意境,明明对方一剑刺来,他却觉得空无一物。
这种古怪的意境,让他的剑势没有造成任何干扰。
顺着真气延展的精神,似乎成了对方鄙夷之物。
“呃~!”
胸口一痛,丁门主一剑刺空,他被看破了,却没看透对手。
这一剑,他要害中招~!
生命,快速流逝.
丁门主紧紧捂着胸口,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剑法?”
“风神无影。”
“你为何不受老朽剑势影响,难道没有看到一阵梅花雨吗?”
“看到了,很精彩,但如小儿玩闹。”
丁门主吐了一口血:“你在鄙夷我的剑法?”
“剑法不赖,我鄙夷的是你这个人。”
丁门主还算满意:“不错,死在你这种天才手中,我也不算冤。”
他急匆匆说道:“科尔坡说你内功高明,我今日与你斗剑,本以为杀你十拿九稳,没想到竟然会输。”
“但我在南阳混了这么多年,从没听过你的名号,你却如此厉害,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是否隐藏了身份?”
“请请让老朽做个明白鬼.”
看在他抖落许多秘密的份上,周奕简洁道:
“雍丘,太平道。”
丁门主听罢吃了一惊,双目凝视周奕,憋出嗓子中最后一句话:“太太平鸿宝”
“竟竟是天师当面”
话罢,仰跌入河,闭目而死。
他成了个明白鬼,死得也算痛快。
周奕这一仗打得过瘾,这姓丁的其实够强,剑法、内功、剑势,又有极快的身法,必然是当世一流人物。
若不是这段时日多有突破,恐怕不能与他正面相斗。
周奕心中期待得很,准备回山闭关。
“待我打通至阳大窍,再找那两个狗贼算账.”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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