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恨 (第1/2页)
入住的酒店,位于罗兰顿的首都——哈尔城。
对于整个罗兰顿来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是落在哈尔城的土地上,它位于国土的最东边。
早晨6点钟一到,阳光就从窗帘缝中偷偷溜进来。昨晚睡觉前,因为室内的暖气太热,谷雨将窗开了一道缝隙,微风吹拂着纱帘,帘子下摆里缝合的金属片,不停撞击着墙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屋外的鸟开始叫着,黎棠听着吵声醒来,走去将窗户关紧。
刚关上窗户,声音便隔绝了。
忽然又听见门外,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同样刺激着黎棠的大脑。她重新钻进被窝,躲进谷雨的怀里,睡了个回笼觉。
宋明贞所在的精神病院,和目前酒店的位置,两者不隶属于同一个城市。精神病院在哈尔城的西南方向,属于爱尔城。但是这两个地方,仅仅隔着5个街区而已,车程也只需10分钟。
谷雨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出租车上。
司机是个黑人,一路上放着欢快的嘻哈音乐,司机跟着音乐唱着,身子摇摆着,心情看起来特别好。
黎棠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昨晚下的大雪,已被新的一天的太阳融化。地面只剩下湿漉漉的一片。
走进精神病院的大门,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扑面而来。
压抑的,痛苦的,撕裂的。
阵阵嗄嘶的声音,从大楼里传来。
再仔细一听,整栋大楼像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分割,左边区域一点动静也没有,而右边的方向,是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小姐,着急地推着医用推车,冲向右边方向的大楼。
铁盘子里的瓶瓶罐罐随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不停跳动着,发出碰撞的声响。
猛地一个拐弯,护士小姐差点跟着推车被甩了出去。她慌乱地朝着办公室内的同事大喊:“我需要帮手。”
不一会儿,几名金发碧眼的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们急匆匆地往楼上赶去。
走进大厅,只有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黑人小姐坐在柜台前。
谷雨走过去,说道:“我是来找宋明贞女士的。”
前台小姐正拿着一把银灰色的锉刀修整指甲,白色的灰烬落在黑胡桃木桌子上。她目不转睛盯着手机上的电视剧看,只抬头看了谷雨一眼。她冷冷地问道:“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小姐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登记册,说道:“请先登记你的身份信息,批准访问后,我们会通知你的。”
谷雨低头盯着那张空白的表格,说:“我是她的儿子。”
“预约,谁来了都需要预约。”前台不耐烦地瞥了谷雨一眼,继续看她的电视剧。
谷雨正愁着如何才能访问时,突然想到那个牌子。他从口袋里拿出写着“0220”号码的牌子,放在前台的桌子上。
前台一看,她惊讶地“哦”了一声,忽然就变了脸色,开始笑脸相迎,她跟谷雨说:“麻烦稍等,先生。”
前台拿起台式电话,按下三个数字后,对着话筒说:“阿加医生,0220有访客,但是这一次不是那位先生了,是一位年轻的先生。”
没有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前台就挂断了电话。
前台小姐指着旁边的座位,礼貌地说:“麻烦在那边坐着稍等一会儿,将会有人带你们进去。”
屁股还没坐稳,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大步走来。
前台走出柜台,主动介绍:“先生,这位就是你母亲的主治医师,阿加·布朗德医生。”
阿加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戴着金丝框眼镜,她的眼珠子是浅蓝色的,宽松的白大褂下,能明显感受到她的身材前凸后翘。她的神态自信而从容,她向谷雨伸出手来,亲切问候:“你好,我是阿加·布朗德,你可以叫我阿加。很高兴认识你,先生。”
“你好,阿加医生。”
两人互相握手,谷雨拿出号码牌,开口说:“她是我的母亲,我想见见她。”
阿加盯着那牌子,将手揣进口袋里,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先生,给你号码牌的那位谷先生,有没有提前告诉过你,关于你母亲的病情?”
“有。”
阿加说:“你的母亲目前没法正常与人沟通,甚至会出现应激反应,可能会导致这场会面不顺利,希望你能提前明白。”
“我明白。”
阿加转身跟前台小姐说:“麻烦你通知一下0220的看护,我将带他们进去见一见宋女士。”
“好的,阿加医生。”前台小姐拿起桌面上的台式电话,拨打过去。
阿加带领着谷雨和黎棠,走进右边的大楼。
走过一道道铁门,吼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都是紧闭的病房门,刺鼻的药水味和周而复始的钟声,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病人在屋里的踱步声。
忽然间,一名狂躁病患者拍打着铁门,发出的声响如雷贯耳,吓得黎棠面容失色。
阿加说:“不用怕,他们伤害不到你的。”
谷雨的脚步随着越来越靠近,愈发沉重,他的心脏不停扑通地跳动。他紧紧地抓着黎棠的手,就快要将她捏碎。
阿加往左边拐去,又是一条走廊,大楼的设计错综复杂,没一会儿就不记得刚刚走过的路了。
走廊的尽头,又是一道铁门。一道光亮从那里传来,伴随着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黎棠的内心,她不时抬头望向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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