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可知 (第1/2页)
每每与阿爹经过宫城,那朱红色的宫墙都压抑得使人心慌,住进去的就如同华笼里的金丝雀,沦为皇权压制世家的筹码。
明明进去的人出不来,那些没有进去的,却挤破头想要进去。
从小我便知道,霍家是要送一个女儿进去的,阿归那样的不羁爱自由,如何能被束缚在那几寸之地,如果我深宫后半生能够换她一辈子不受束缚,那也值得。
阿爹与圣上自小一同长大,关系极好,即使阿爹如今官至一品,他们也常促膝长谈,在我出生那年,圣上便许诺我的婚事由自己选择,但是霍家必须送一个女儿入宫,这一定会影响到阿爹的立场的。
当今圣上未立太子,魏容槐与魏容凌势力相当,且都是中宫所出,其他皇子弱的弱,少的少,阿爹担心我受委屈,一直没有选择站位,可是哪里有什么中立万安呐,不和自己同心的,谁会留?即使留了,又如何真正自心底信任。阿爹在战场上拼杀了大半辈子,手握一半兵权,本就是让人忌惮的存在。我知道阿爹很为难,我不愿让他为难,况且,我怎么能,能让阿爹,让霍家,因为我的选择而受难。
阿爹与阿娘关系和谐,府内,除了阿娘,便只有一位云姨,是祖母给阿爹还是少将军时安排的通房,阿爹掌了家以后便将云姨抬了二姨太,云姨也是一个极好的人,与阿娘处得仿若姐妹一般。
阿回便是云姨所出。
将军府一向对嫡庶不甚看重,男子都是自小习武学道,最后谁接任家主,全凭能力。但我阿爹所出三子,只有阿回一个男孩。
阿归时常打趣他是未来家主,让他以后多加照顾,阿回便绷着脸说有所不敬,教训阿归无礼,随后阿归便与他打作一团。
想着想着,嘴角便有些压不住,我只得端起一旁的水轻呡一口,理了理发簪,才算把表情压制住了。
身为将军府的嫡长女,我自小便是按着大家闺秀的规矩学着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接触,不说优秀精通,但在这京城也算有所名气。
阿归恰恰与我相反,同为阿娘所出的嫡女,她自小便对这些不感兴趣,还在穿小肚兜的年纪便在院子里和阿爹的门生吵吵闹闹,打打杀杀。
一年夏日她被热醒以后懵懵的,开口第一句便是一句杀,清明以后看见是我,抓着后脑对着我咧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片刻便又拉着我唤我阿姊,谈天说地讲了许多。
阿娘常常感叹她错生了女儿身,而阿爹则说她要是个男子,定会在战场上有所抱负。每每这时,她便会不满,她认为女子也可以上阵杀敌的,她说阿爹迂腐,阿回便又教训她说她无礼……
可是阿爹哪里是迂腐呢,放眼整个京城,女儿家能活得这般自在的,除了霍家,此外几乎没有。
魏容槐总喜欢到霍府上来,从来都只带着他的小伴读,来霍府与我吹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给我讲讲最近京城中的趣闻。
可是我住在城里,不是比他待在宫中所听闻的趣闻还多嘛,但我从来不告诉他,我听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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