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柳叶牛泪驱,淫,魔 (第2/2页)
"丽娅!
喷壶对准它下盘!
婉儿,镇尸符准备封门!"张远山低喝的同时,脚尖在瓷砖上碾出半道白痕。
他屈起右腿蓄力,道袍下摆被骤起的阴风掀得猎猎作响。
李宝的相机"咔嚓"一声摔在地上——不是他手滑,是银魔转头时,那对淬了火的眼睛扫过镜头的刹那,显示屏迸出了细碎的蓝光。
"嘶——"施丽娅倒抽冷气,黑狗血喷壶的裂缝突然炸开,暗红液体溅在她手背,烫得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婉儿的镇尸符"噗"地燃了,朱砂字在火光里扭曲成"救"字,她盯着烧剩的符灰簌簌落在脚边,突然想起苗淼今早说要去买婚庆喜糖的模样。
银魔的动作顿了顿。
它侧过脸,嘴角扯出道冰冷的笑,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多管闲事。"话音未落,苗淼的身体突然弓成虾状,被褥下的青印子"唰"地爬到锁骨,她的指甲在床板上抓出五道血痕,哭腔里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疼...疼死了..."
张远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数着苗淼急促的呼吸——两下,三下,第四下时,银魔的指尖开始发光,那是要抽走最后一口精气的征兆。"就是现在!"他猛蹬地面,道袍在身后扬起道深色的帆,桃木剑尖端凝着层淡金色的光,直取银魔后心。
剑刃刺入的瞬间,张远山的虎口震得发麻。
那东西的身体不像鬼魂般虚浮,倒像浸了水的棉絮,黏腻中带着韧性。
银魔发出尖啸,下半身的雾团疯狂翻涌,竟裹住剑身往回扯。
张远山咬着牙往前送,剑尖没入三寸时,他闻到了铁锈混着腐叶的腥气——这不是普通的阴魂,它身上带着活人的血气。
"茅山张家人?"银魔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沙哑,反而带着几分年轻男人的清朗。
它转过脸,张远山这才看清它的面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左眼角有颗泪痣,分明是个活人模样。"我本不想伤她,只是需要...需要精血温养心魂。"
"温养?"张远山手腕一翻,桃木剑在银魔体内搅动,金光照得它半张脸开始虚化,"你吸人精气,逼得活人七日内油尽灯枯,这叫温养?"他想起《道藏》里的记载,阴契最狠的便是用活人的生机养野魂,"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银魔突然攥住张远山的手腕。
那手冷得像冰,却有真实的骨节触感,"我叫陈默,上个月在乾陵后山摔下悬崖,心脉尽断。
那老巫婆说...说用七七阴补之法,取未婚女子的纯阴,精,血温养心魂,等我肉身养好就能还阳!"
张远山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苗淼说的"张老太",想起那些针和药饼——原来那老妇不是普通的江湖骗子,是在替这陈默做阴媒。"你可知这样会要了她的命?"他加大手上的力道,剑尖穿出新魔胸口,在墙上投下团跳动的光斑。
"我知道!"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化的半张脸突然凝实,露出摔下悬崖时的伤痕——额角的血痂,下巴的擦伤,"可我不想死!
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家,我...我手机里还有她的未接来电!"他的手劲松了些,雾团般的下半身开始消散,"求你...求你让我再等三天,等我肉身..."
"住口!"张远山猛地抽回剑。
陈默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轰"地散成黑雾。
黑雾里飘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抱着穿白裙的姑娘,背景是乾陵的无字碑。
"淼淼!
淼淼!"赵婉儿的尖叫刺穿了寂静。
张远山转头,见苗淼正蜷缩成一团,指甲抠进自己的胳膊,青印子已经爬到了咽喉。
施丽娅手忙脚乱地给她套外套,可她的皮肤冷得像冰,布料擦过皮肤时,竟结了层薄霜。
"李宝!
牛泪柳叶!"张远山扯过被子裹住苗淼,指尖按在她人中上用力掐。
苗淼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床沿,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李宝的手在发抖。
他蘸了牛眼泪的柳叶刚碰到苗淼眼皮,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她的瞳孔里映出团正在凝聚的黑雾,而黑雾中央,陈默的脸若隐若现,嘴角挂着比刚才更冷的笑。
"看...看清楚。"张远山按住苗淼颤抖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回升,但那股阴寒像条蛇,还盘在她血脉里不肯走。
苗淼的呼吸突然停滞。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泪水顺着柳叶滑进耳朵,嘴里溢出半字不成调的"不"——
卫生间的挂钟"当"地敲响了十二点一刻。
李宝手里的柳叶"啪"地掉在地上。
苗淼的身体猛地一震,白眼翻得只剩眼白,直挺挺地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