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不用这般客气 (第1/2页)
宁清洛将染血的帕子收回袖中,转头吩咐丫鬟:"去请府医来,就说于小娘受了惊,开一副安神的药。"待丫鬟退下,她又在晚娘床前坐下了,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昨夜雨大,您怕是被雷声搅得没睡安稳。"宁清洛声音柔得像四月里的柳絮:"你去让小厨房再熬点热汤,喝些热汤再睡会儿能好受一些。"
晚娘虽然装作不记得怎么风寒病了的,但病不是假的,难受也是真切的很。
晚娘的指尖在被底微微发抖,恍惚间好似又听见井底的慌措。
她忽然抓住宁清洛的手腕:"你爹爹他…..."指甲几乎陷进对方腕间的梨花镯里。
"父亲好着呢。"宁清洛将晚娘的手拢进掌心:"听下人说今天上午父亲还念叨着给你带城南的玫瑰酥……"
晚娘顺势反握住宁清洛冰凉的手,掌心残余的血色蹭在晚娘玉白的肌肤上,竟像抹了层薄薄的胭脂。
她忽然笑起来,眼尾弯成新月:"你爹爹可真是的,这么冷的天还往外跑。"
宁清洛轻轻将拂去晚娘脸上沾落的发丝,仿佛拂去某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踏碎了庭院里最后一滩未干的积水。
"哎呀!"一声尖利呼喊刺透纱帘,房门被重重推开时带起的风,将案几上的经书哗啦啦掀翻数页。
宁尚书鬓发散乱地闯进来,乌纱帽歪斜着挂在一侧,活像只受了惊的鹌鹑。
他腰间玉带钩当啷作响,竟是将三品大员的玉佩都跑丢了一块。
"怎么好端端的去礼佛能出事落水病了呢。"宁尚书声音陡然拔高,又在看到晚娘苍白的脸色时噎住。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前,官靴竟将地上的铜盆踢得咣当乱转。
那双批阅过无数的手此刻抖得不像话,捧起晚娘脸庞时,拇指在她眼下青影处反复摩挲,倒像是在擦一块蒙尘的美玉。
"我的心肝儿……"宁尚书忽然哽咽,通红的眼睛洇湿了官服补子上的孔雀羽,"昨晚我不过出一夜没陪你,你怎么就病成这样?"
宁清洛垂首退到阴影里,看着尚书从袖口掏出一盒胭脂,还是南颜斋特制的芙蓉色。
宁清洛被宁尚书的举动雷到不行,完全扛不住,略有些生理不适。
尤其是想到,宁尚书跟宁夫人夫妻那么久,别说是胭脂,就是连宁夫人喜欢吃什么样的点心都不知道。
这可能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吧。
若晚娘是个骄纵的女子,那宁清洛定是左右都是看晚娘不会顺眼。
可晚娘偏偏是对她非常好。
每每面对宁尚书如何对晚娘,宁清洛心里都会很拉扯。
宁清洛咬唇的力道让昨日磕破的伤口又渗出血珠,咸腥味在舌尖漫开时,又听得那宁尚书带着哭腔嚎道:"你要有个三长两短,为夫也不想活了。"
真的是,服了。
窗外突然传来幼猫濒死的哀鸣。
宁尚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猛地转头看向声源处,表情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宁清洛趁机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药碗,瓷勺与碗沿相碰的清响中,她看见晚娘睫毛颤了颤,在尚书看不见的角度,缓缓露出个恍惚的微笑。
晚娘指尖在空中划了个绵软的弧度,像只倦怠的蝶轻轻落在尚书手背上。
"胡说八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她尾音打着转儿,病中微哑的嗓音却像浸了蜜的银勺,将那嗔怪搅得甜腻腻的。窗棂漏进的光斑在她锁骨处游移,衬得那抹飞起的红晕宛若霞映澄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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