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 火焚旧怨,废柴也要烧权势第 (第2/2页)
快提水!“
可井边的木轱辘早被刘昭锯断了。
他藏在阴影里,看着赵铁山披头散发冲出来,绣金袍子下摆沾着草屑。“废物!
连口水都打不上来?“赵铁山扇了个护院耳光,指甲在对方脸上刮出血道子,“去河里挑!
去——“
“河早结冻了!“有人颤声喊。
火光里,赵铁山的脸忽明忽暗,像被劈开的炭块。
他突然转身揪住阿三的衣领:“是不是刘昭?
是不是那小崽子干的?“阿三的脑袋快缩进脖子里:“爷,我...我也...“
“赵爷的粮仓烧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矿工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裹着破毯子的、赤着脚的、抱着孩子的,把火场围了个圈。
刘昭混在人群里,看着火光映在他们眼睛里——那不是恐惧,是烧了三十年的闷火,终于要窜出来了。
“粮食都没了!“有个老矿工突然哭嚎,“这冬天...咱们怎么活啊!“
“怎么活?“刘昭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像敲在铜锣上。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我这儿有存粮!
前儿个偷偷攒的,够咱矿上老小吃三天!“布包解开,白生生的馒头滚出来,人群里响起抽鼻子的声音。
“赵铁山克扣咱们的粮!“他拔高声音,手指指向火场里的赵铁山,“他把好粮食换成霉的,把新米装自己粮仓!
如今倒好,连最后这点救命粮都烧了——他是想把咱们全饿死在这矿里!“
“放屁!“赵铁山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跳,“我赵某人...“
“那年我闺女病了,求您给半升米。“人群里挤出来个妇人,脸上还挂着泪,“您说'矿工的命比煤渣还贱',现在倒说自己没克扣?“
“我儿子上个月饿晕在矿道!“
“我娘咽气时,连口热粥都喝不上!“
骂声像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赵铁山的绣金旗子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被人踩得稀烂。
刘昭看见他的手在抖,抖得连腰间的玉佩都撞出脆响。
有个护院突然把刀往地上一扔,“当您的狗够了!“转身就往刘昭这边挤。
后半夜,火势终于弱了。
赵铁山瘫坐在焦黑的粮仓前,手里攥着半块烧糊的馒头。
月光照在他脸上,照出满脸的灰和泪。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刘昭的背影——那小子站在煤山顶上,身边围了一圈举着火把的矿工,火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把要捅破天的刀。
“刘昭...“赵铁山喃喃自语,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炭。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刘昭他爹护着块破玉冲进矿洞的模样。
那玉上的八卦纹路,怎么和今晚火场里,刘昭颈间闪的光...那么像?
梆子敲过五更,矿区的风卷着焦味往东边去了。
赵铁山摸着怀里的短刀,刀刃贴着皮肤的凉,比这冬夜还刺骨。
他不知道的是,三里外的山坳里,刘昭正摸着发烫的古玉,进行第十次模拟——这次模拟的,是赵铁山带着护院杀过来的场景。
“该来的,总要来了。“刘昭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出冷笑。
他身后,李大牛正往刀上缠红布,老周头在磨箭头,楚瑶抱着一摞新做的棉袍,往每个人手里塞热乎的烤红薯。
而在赵铁山的宅子里,阿三缩在被窝里,借着月光往纸条上写字:“刘昭今夜要反,粮仓已毁,人心尽失。“他把纸条塞进信鸽腿上的竹筒,看着那灰影扑棱棱飞向煤山方向——那里,刘昭的棚子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