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粮道伏击,夜火焚营 (第2/2页)
“你该去歇着。“刘昭把坎肩给她披上。
“我想等。“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子,“等他们回来,我要给大牛哥处理伤口——他上次烧粮草时,胳膊被刀划了道口子,肯定没好好上药。“
松树林里的动静比推演中更清晰。
李大牛猫在树后,听着护粮兵的鼾声混着酒嗝,喉结动了动。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矿工们立刻散开:三个摸向粮车堆,两个绕到篝火旁抽走柴堆,剩下的握紧了从矿洞捡来的碎铁——比刀剑钝,但拍在人后颈上足够让人闷声倒下。
子时三刻的风准时刮起。
李大牛的火折子“噌“地窜起蓝焰,浸油布团刚扔上粮车,火势就顺着松针“轰“地炸开。
护粮兵们从睡梦中惊醒,长矛还没举起来,就被从背后扑来的矿工们按在地上。
为首的什长提着刀冲过来,却被李大牛一铁锹拍在膝盖上,疼得滚进火里,皮甲立刻冒起焦糊味。
“撤!“李大牛吼了一嗓子,抓起最后一个布团扔进粮车堆。
火舌已经舔到了第二辆粮车,车缝里漏出的粟米在火中噼啪作响。
他带着人往断崖跑,藤蔓果然垂在石缝边,绳子一系,十个身影顺着峭壁滑下去时,身后传来护粮兵的哭嚎:“粮...粮全没了!“
赵铁山的帅帐在黎明前被掀翻。
他赤着脚踩在碎茶盏上,血珠子顺着脚趾滴在绣金地毯上,手里的军报被攥成了团:“三千石粟米,两百坛酒,全他娘喂了火!“他突然挥刀砍向报信的偏将,刀锋擦着那人脖子劈进桌案,“去把张百户、王千总给老子绑来!
临阵退缩?
老子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军法!“
帐外传来抽抽搭搭的哭声,是被绑着的偏将在求饶。
赵铁山一脚踹翻案上的烛台,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疤像条活过来的蜈蚣:“传我命令,辰时整拔营!
不把那破矿区踏平,老子就把你们的骨头全喂狼!“
矿区医馆里,楚瑶的手稳得像钉进墙里的钉子。
柳娘扶着她的手腕,银针尖正对着重伤矿工的曲泽穴:“再往下半分。“针尖没入皮肤的瞬间,矿工咳了两声,原本苍白的嘴唇渐渐有了血色。
柳娘松开手,眼里浮起笑意:“比我当年第一次扎针强多了。“她从药箱里摸出个黄布包,“这是我师父传的金疮药方,你收着——以后咱们的人,可不能再靠野草药糊伤口。“
楚瑶捏着布包,指尖微微发颤。
窗外传来修墙的号子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
她突然明白刘昭总说的“奔头“是什么——不是杀几个仇人,是让这些在泥里滚了半辈子的人,能挺直腰杆活。
“姑娘!“小矿工的喊声响彻医馆,“东谷方向有号角声!
侦察兵说...说赵铁山的大军,离咱们不到二十里了!“
楚瑶猛地站起来,药包“啪“地掉在地上。
她望向窗外,哨塔上的狼烟正滚滚升起,像根直指苍穹的黑柱子。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来,吹得桌上的药方哗哗作响,仿佛在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