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鹰卫余音,矿区审判大会 (第1/2页)
天刚擦亮,晒谷场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矿工们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衫,端着缺了口的陶碗,或蹲或站挤在临时搭起的法坛周围。
孙四郎踩着高凳挂黑布时,底下有人扔了块土坷垃:“要挂就挂红布!
今儿是给赵铁山送葬!“
刘昭站在晒谷场角落的老槐树下,望着场中晃动的人头。
他昨夜只睡了两个时辰——马九爷临死前那句“鹰卫还在等你“像根刺扎在他心口。
古玉贴着他的胸膛,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昭哥!“李大牛搓着掌心的刀疤挤过来,腰间的柴刀撞得铜环叮当响,“黄老头说时辰到了。“
刘昭抬眼看向法坛。
那是用矿车木板搭的台子,中间摆着张缺了条腿的木案,黄老头正坐在案后摸白须,目光像筛子似的扫过人群。
孙四郎抱着一摞竹简站在左侧,竹简要角被翻得毛了边——那是这三天矿工们连夜写的状纸,每张都按满了带血的指印。
“都静一静!“李大牛突然吼了一嗓子。
他这声像炸雷,晒谷场霎时静得能听见风刮过谷草的沙沙声。
刘昭迈步走上法坛,鞋底碾过一片碎陶片。
“从今天起,邙山矿区成立执法团。“他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似的钉进每个人耳朵里,“黄伯掌审判,孙叔管案牍,大牛带行刑队。“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攥着拳头的矿工们,“往后谁犯了事,法坛上见真章。“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
张老汉举着酒葫芦冲上台,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昭哥说得对!
赵铁山那***,早该在这儿挨刀!“
“带犯人!“黄老头拍了下木案。
四个矿工押着人上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赵铁山,昔日油光水滑的绸衫已成破布,脸上青肿得认不出原样。
他身后跟着阿五,刀疤从额头扯到下颌,此刻垂着头,铁链拖在地上哐当响。
“赵铁山,你可知罪?“黄老头的声音像敲在青石板上。
赵铁山突然抬头,血沫从裂开的嘴角淌下来:“老子有什么罪?
老子不过是替上面办事!“他踉跄着往前挣,铁链哗啦作响,“矿税是洛阳来的公文!
抓人是鹰卫下的令!
你们杀了我——“他突然咧嘴笑了,血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鹰卫的刀,迟早要砍到你们脖子上!“
台下炸开了锅。“放你娘的屁!“张老汉抄起酒葫芦砸过去,“老子儿子被你打断腿扔矿坑那会儿,咋不见鹰卫来救?“几个妇人哭着往前挤:“我男人被你鞭打死的!
你还说他偷懒!“
“肃静!“孙四郎拍着竹简喊,可声音被骂声淹没了。
刘昭盯着赵铁山发红的眼珠,想起昨夜从马九爷身上搜出的玉佩——“鹰卫“二字刻得极深,像要扎进肉里。
“楚瑶,宣读罪证。“他突然开口。
人群霎时静了。
楚瑶从法坛侧边走出来,月白衫子洗得发白,发间别着根木簪。
她手里攥着一卷竹帛,指节泛着青白。
刘昭知道,这卷竹帛她昨夜在油灯下抄了三遍,每抄一行都要停很久——上面记着赵铁山这些年做的恶,桩桩件件都沾着血。
“元年春,赵铁山私扣矿工粮,致七人饿毙。“楚瑶的声音清亮,却带着股发颤的狠劲,“二年秋,命手下鞭笞矿工王二牛,断其左腿后抛入废矿洞。“她掀开竹帛下的布,露出个带血的皮鞭,“这是行刑用的鞭,柳娘在他卧房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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