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猫就应该和人类睡在一起啊!” (第1/2页)
电梯无声地攀升,直达顶层专属于巫嶀的一整层公寓。门禁滑开,露出视野开阔却异常冷清的玄关,巨大落地窗外,城市的璀璨星河在脚下铺陈。
这份昂贵与静谧显然对小橘毫无吸引力,整只“猫”一进门就扑向客厅中央那块厚实的长绒波斯地毯。
“喵呜!”
他甩掉西装外套,手脚并用地在地毯上打滚蹭蹭,地毯旁的真皮沙发再次沦为猫抓板,他甚至发出了愉悦的“咕噜”声。
沈泠徽仔细关好门,打量起这个空旷冰冷得像顶级样板间的住所。主色调黑白灰,线条简洁利落,所有物品摆放得一丝不苟,干净整洁得不像有人长期居住。
嗯,很符合巫㻬的公众形象,却让沈泠徽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疼。
小橘还在快乐打滚,她没去管,径直穿过客厅,凭着直觉走向隐藏在餐厅背景墙后的双开门。
那是巫㻬的书房兼私人区域。
推开门,气息瞬间不同。
灯光是温馨的暖色调,空间依旧宽敞,但不再是冰冷的大理石和金属。深色胡桃木书架上塞满各色书籍和文件,靠近落地窗的地方摆着一套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沙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奇楠香混合着旧纸张的味道。
沈泠徽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却在触及书房一侧角落时骤然凝固,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那个角落并不显眼,旁边是落地窗,放着一组音响设备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色琴盒。让沈泠徽屏住呼吸的,是琴盒前,一张低调的矮几上,安放的一架……古琴。
一架七弦古琴,通体是温润的栗色,历经岁月的桐木面板纹理清晰。它就那样静静躺在那里,没有收入琴盒,甚至没有覆上琴布,琴弦上还架着一枚小小的琴轸。位置如此之随意,仿佛是主人随时可以坐下抚弄一番的,就像放在书桌旁边的纸笔。
沈泠徽认得它。
那是她第一次登台演出时用的古琴,琴是租的,音色只能算尚可,是一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练习琴。
那次登台在彼时意义重大,但如今回忆起来,终究只是学生时代的表演罢了。演出结束后,她就将琴归还了,从未想过……会再次见到它。更没想到,它会出现在巫㻬家中的书房里,一个如此触手可及的位置。
一股混合着震惊、恍然、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情绪猛冲上沈泠徽心头,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脚步有些虚浮。指尖颤抖着,轻轻抚过光滑冰凉的琴面,拂过每一根琴弦。指腹下的触感是那么熟悉,仿佛还带着当年青春懵懂的温度。她甚至能感觉到琴弦被调试得极其精准,音色绝不会是当年那个普通练习琴的水平。
他……怎么会留着这个?又为什么如此珍视,就放在手边?他啊,真不值得!
沈泠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江倒海的思绪,但指尖却自有记忆。她缓缓坐下,在红木琴凳上,带着一丝迷惘和追忆,手指近乎本能地轻轻拨动了琴弦。
不再是清越的练习琴声,经过修复和调试,这台老琴发出深潭呜咽般的低吟。沈泠徽闭上眼,完全沉浸在复杂难言的情绪里。
她没有翻乐谱,任由指尖流淌出一段旋律,《忆故人》。
琴声在空旷奢华的书房里幽幽响起,带着思念的苦涩,重逢的怅惘,欲说还休的千言万语。每一个泛音都似乎敲打在心上,每一个滑音都带着久别重逢的叹息。
正在客厅地毯上打滚的小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的琴声吸引,它竖起耳朵好奇地踱步到书房门口,歪着头,看着沈泠徽坐在琴前,身影有些单薄却无比专注。他活了那么久那么久,却已让无法理解这旋律中的深刻含义,只觉得这声音……让他体内的某个地方,有点痒痒的,有点躁动,想靠近又有点不敢。
琴声越发深沉,流淌着时光无法磨灭的印记。一曲终了,她的手指悬在琴弦之上,最后一个余音在房间里嗡嗡低回,久久不散。
寂静。
只有窗外遥远城市的霓虹一闪一闪印在玻璃上。
就在这时,正走向她的巫嶀眼神突然凝滞。
那闪烁着顽劣光芒橄榄绿瞳孔,如同被深沉墨水浸染,颜色慢慢地转变成深棕色。
一瞬间,他身上的顽皮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内敛、带着迷茫和一丝宿醉般头痛的锐利感。
“泠徽?”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困惑和疲惫。
沈泠徽猛地回头,这是属于巫㻬的声音!
当看清那双深棕色眼眸时,她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声。
咚,咚,咚……
是他,真的是他!
“巫㻬!你醒了?”沈泠徽颤抖着急迫地跑过去搂住他的脖颈,他也紧紧回抱着她。
不舍得放开,但沈泠徽明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慢慢放开他。
巫㻬紧皱着眉头,抬手用力按着太阳穴,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环顾四周,眼神满是陌生和迷茫:“这是……我家?我……刚才……”他的目光扫过沈泠徽,最后落在她面前的那架古琴上,眼神复杂,但显然没精力深思,“我们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他试图回忆,但似乎只抓住了混乱的碎片,表情更加痛苦,“头好痛……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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