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灾民现状 (第1/2页)
谢归鸿离家后,再未踏入尚书府一步,与时丙栖身在外。
谢鸣鹤隔三差五便派人送来厚厚一沓银票,生怕这位离经叛道的宝贝弟弟在外头受半点委屈。
在他眼中,谢归鸿只是不喜欢女子,那是他的性格缺陷,不是天理不容之人。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时丙掂量着那厚厚的银票,由衷感叹:“你兄长对你真好。”
“你没有家人吗?”谢归鸿随口问。
“没有,我是孤儿。”时丙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陈述天气。
“那……识文断字从何处学来?”谢归鸿目光探寻。
时丙咧嘴一笑,带着几分不羁:“山里破庙当过几天小和尚,法号……戒色。”摇晃着脑袋,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说的都是真的,在没有遇到东方即白之前,他确实是个小和尚,不过庙里的人都被山匪杀了。
年幼的他和尸体睡了半个月,才遇到东方即白。
那时的东方即白还是江南的贵公子,年纪不大,却已经十分老成了。
将他救下后,还帮忙安葬了他的师父师兄们。
他一直都特别感谢东方即白。
没他,就没有今日的时丙。
“戒色?”谢归鸿忍俊不禁,“我看叫‘好色’更贴切!”
“不许胡说。”时丙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捍卫这个名字——那承载着他与师父,惨烈血光前的最后一点温暖。
只是他并未料到,日后夜深人静,谢归鸿在床帏间带着狎昵低唤“戒色”时,会让他何等羞愤欲绝!
这个狗男人真的要将他搞疯了。
与此同时,季辞一行人的流放队伍已跋涉半月有余。
对季辞而言,这旅程比当初从并州回京更有趣——当然,这有趣只属于她那双看尽末世的眼。
他们行至河南郡时,车窗外景象骤变!
官道两旁,人间炼狱铺陈开来。
灾民如蝗蚁般蠕动。
肩上褡裢里不再是家当,而是虚弱哭不出声的婴孩。
老翁用树皮捆住浮肿的双腿,在官道旁支起半口破锅。锅里煮着观音土混榆树皮,咕嘟冒泡的灰浆映着一张张菜色的脸。
一个妇人解开干瘪如败絮的胸脯,塞给怀中婴孩。孩子吮吸半晌,毫无奶水,饥饿啃噬下竟猛地一口咬下!
“哇——!”
凄厉短促的啼哭刺破麻木!殷红血珠瞬间从裂开的乳头渗出!那妇人目光空洞,只是机械地拍打着婴儿瘦骨嶙峋的背脊。男人正跪在地上,用半块碎石奋力刮削一副刚从洪水中拖出来的半腐马骨。骨缝里,白蛆蠕动。
看到官兵押解犯人过来时,众人纷纷抱着孩子躲起来。
季辞在走到受灾的区域时,就将马车收起来了,马车的目标太大,在灾区行走无异于稚子怀金。
赵素素死死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
这浸透骨髓的绝望,与她江南大族锦衣玉食的富贵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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