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使团离去 (第1/2页)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一层薄霜覆盖着王府的庭院。
姜恪打着哈欠,被仆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宿醉的酒气,眼角挂着眼屎,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活脱脱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纨绔子弟。
王府正堂,使团众人早已等候多时。
王瑾端坐于上首,慢悠悠地品着茶,他身旁的陈霄将军则站得笔直,盔甲在晨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姜恪晃晃悠悠地走进大堂,一屁股坐在主位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嘶哑地抱怨:“王公公,这么早啊……本王头疼。”
王瑾放下茶杯,脸上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和煦笑容。
“殿下说笑了。咱家与陈将军今日便要起程回京,临行前,自是要将陛下的恩典,宣读给殿下听。”
他没有给姜恪反应的时间,从身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一卷明黄的圣旨,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那阴柔尖细的声音瞬间变得庄严肃穆。
“制曰:皇五子雍王恪,镇守幽州,克御外侮,扬我国威,朕心甚慰。特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御酒十坛,以彰其功。另,幽州兵勇,忠勇可嘉,朕意,择其精锐五百,入京宿卫,拱卫神京,钦此!”
圣旨的前半段,姜恪听得眉开眼笑。
“黄金千两!哈哈哈!”
他一拍大腿,醉意都醒了三分,眼睛里冒出贪婪的光,搓着手,盯着那些抬进来的赏赐箱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甚至不等宣读完毕,就扑过去抱住一匹云纹锦缎,在自己那张油腻的脸上蹭来蹭去。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父皇……父皇还是疼我的!”
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财迷样子,让陈霄将军的眉头拧得更紧,嘴角不自觉地撇了一下。
王瑾宣读圣旨的声音没有停顿,当“择其精锐五百,入京宿卫”这几个字清晰地传入大堂时,姜恪那张狂喜的脸,瞬间凝固了。
他抱着锦缎的动作停住,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转而变成一种错愕,然后是肉痛,最后是难以置信的惊慌。
“什么?”
姜恪的声音变了调,他扔掉手里的锦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王瑾面前,几乎要抓住他的袖子。
“王公公,你刚才说什么?精锐五百?入京宿卫?”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满是血丝,那副样子,不像是听到了恩典,倒像是听到了噩耗。
王瑾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姜恪的手,将圣旨卷好,脸上的笑容不变。
“殿下,这是陛下的恩旨。能入京宿卫,为您麾下的兵士,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荣耀个屁!”姜恪脱口而出,粗话脏字不经大脑就蹦了出来,他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那可是本王的兵!本王的精锐!五百人……那可是本王的心头肉!不行!绝对不行!”
他看起来真的急了,那是一种赖以为生的东西要被夺走的、最原始的恐慌。
“王公公,陈将军!”姜恪转向一直沉默的陈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近乎哀求,“你们跟父皇说说,这兵,我不能给啊!我这幽州,北边就是蛮子,他们随时都可能打过来!没了我这五百精兵,我拿什么守城?拿我的脑袋去堵城门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副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要不这样!”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赏的黄金,我不要了!我再凑一千两!两千两!公公您带回去给父皇,就说我孝敬他的!这兵,就别调了,行不行?”
看着姜恪这副又蠢又急,甚至想用钱来收买圣旨的模样,陈霄眼底最后的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这就是个莽夫。
一个把士兵当成自己私有财产,完全不懂君臣大义的边疆莽夫。
王瑾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和“爱莫能助”。
“殿下,圣意难违啊。您可莫要再说这种胡话,让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一句话,就堵死了姜恪所有的路。
姜恪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他失魂落魄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都相信,这五百精兵,确实是他的命根子。
良久,他像是认命了一般,猛地一跺脚,冲着门外大吼。
“赵云澜!给本王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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