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秘闻耳语(下) (第1/2页)
熊淍如同被钉在了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那双枯槁的手松开栅栏的瞬间,那最后凝固的、空洞的死亡眼神……“兰州”、“赵家”、“血债”、“王道权”……这几个带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词,如同烧红的烙铁,伴随着老囚徒临死前那怨毒到极致的诅咒,狠狠地、不容抗拒地烙印在他脑海的最深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神经上疯狂灼烧!
“妈的!怎么回事?哪个老东西又嚎丧了?!”
看守那粗鲁暴躁的吼声,伴随着皮靴急促踏在湿滑石阶上的“啪嗒”声,如同惊雷般由远及近,瞬间撕破了这短暂的死寂!熊淍猛地从巨大的震惊和寒意中惊醒!几乎是出于一种烙印在骨髓里的奴隶本能,他下意识地迅速低下头,身体蜷缩,做出最卑微驯服的姿态,掩盖住脸上所有的情绪波动。
“砰!”
沉重的铁门被看守从外面粗暴地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死寂间似乎都在嗡鸣!看守捂着鼻子,一脸嫌恶和暴戾地冲了进来,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哗啦啦乱响。他目光如刀,瞬间就锁定了尽头这间囚笼,以及瘫倒在里面无声无息的老囚徒。
“操!又是这个老不死的!天天装神弄鬼,嚎个屁!”看守骂骂咧咧地大步冲过来,看都没看低头缩在一旁的熊淍一眼。他粗暴地掏出钥匙,哗啦一声打开囚笼的锁,然后一脚踹开沉重的栅栏门。
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看守厌恶地皱紧眉头,屏住呼吸,毫不避讳地弯腰,一把抓住老囚徒那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脚踝!动作粗暴得如同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破麻袋!
“嗬啦!”
老囚徒枯槁的身体被硬生生拖过冰冷湿滑的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无神地睁着,随着身体的拖动,无力地扫过熊淍低垂的视线。几缕粘着污垢的稀疏白发,在肮脏的地面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绝望的痕迹。
看守拖得极其不耐烦,似乎觉得太慢,又猛地用力一拽!老囚徒的头颅“咚”的一声撞在门框坚硬的石棱上!那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砸在熊淍的心口!他的指尖在木桶冰冷的提手上深深掐了进去,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才勉强压抑住身体深处那瞬间爆发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愤怒和寒意!他死死低着头,视线只能看到看守那双沾满泥污的靴子,以及老囚徒被拖拽时无力晃动的、枯瘦如柴的双脚。
看守拖着那具轻飘飘的“尸体”,像丢弃垃圾一样,粗暴地拽出了囚笼,一路拖向死寂间更深处某个专门处理“废料”的黑暗角落。沉重的脚步声和拖拽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没。
看守头目这才喘着粗气,一脸戾气地走回来,目光如毒蛇般扫过依旧低头僵立在原地的熊淍。他停在熊淍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熊淍完全笼罩。
一股浓重的汗臭和劣质烟草味混合着死寂间的腐气,扑面而来。看守头目猛地伸出手,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指如同铁钳,狠狠捏住了熊淍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颌骨捏碎!
熊淍被迫抬起头,撞入一双阴鸷、凶狠、带着毫不掩饰杀意的三角眼中。那眼神冰冷刺骨,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他的脸。
“小杂种!”看守头目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渣,狠狠砸在熊淍脸上,“刚才……你听见什么了?嗯?”他捏着熊淍下巴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剧痛传来,熊淍的呼吸瞬间一窒。他强迫自己迎上那双凶戾的眼睛,眼神里只有奴隶特有的、被恐惧支配的茫然和呆滞,喉咙里挤出沙哑破碎的声音:“大…大人……小的…小的只听见那老东西…突然…突然嚎叫……声音…声音太吓人了……小的…小的害怕……什么…什么都没听清……”他的身体配合着话语,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如同寒风中的落叶。
看守头目死死盯着熊淍的眼睛,那双三角眼里的审视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刺穿他所有的伪装。时间仿佛凝固了。熊淍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感受到后背再次被冷汗浸透的冰凉。
突然,看守头目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熊淍胸前——那里,隔着破烂的衣衫,那枚贴身藏着的、温润的熊家玉佩,似乎因为刚才剧烈的拖拽和惊吓而微微滑落出来一点边缘。熊淍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
“头儿!头儿!外面……外面好像有点动静!”甬道上方,突然传来另一个守卫带着点惊慌的喊声。
看守头目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猛地松开钳制熊淍下巴的手,狠狠将他往旁边一搡!熊淍踉跄着撞在冰冷的岩壁上,胸口传来一阵闷痛。
“妈的!又什么事!”看守头目烦躁地低吼一声,目光如刀般最后剜了熊淍一眼,那眼神里的警告浓得化不开,如同实质的冰锥,“记住!把刚才听到的疯话,都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要是敢吐出一个字……”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冰冷的刀锋在昏暗光线下划过一道森然的寒芒,“老子就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这身贱皮囊一片片剐下来喂老鼠!听清楚没有?!”
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的针,刺得熊淍皮肤生疼。他立刻深深地、几乎将腰弯折地躬下身,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是…是!大人!小的…小的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看守头目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骂骂咧咧地转身,快步朝着甬道上方跑去,沉重的皮靴声迅速远去。
死寂间里,再次只剩下熊淍一人。
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剧烈地喘息着,刚才强撑的伪装瞬间垮塌,冷汗如同决堤般涌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后怕。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按住胸前那枚滑落出来的玉佩边缘,将它死死按回衣内深处。冰冷的玉质紧贴着滚烫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慰藉。
他缓缓站直身体,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间空了的囚笼。栅栏门大开,如同怪兽狰狞的巨口。地面上,还残留着老囚徒被拖拽时留下的、浅浅的污痕,以及……门框石棱上,那一点极其细微、却刺目的暗红色撞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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