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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起翰林,京华烟云

第34章 风起翰林,京华烟云 (第2/2页)

“生动”?“有趣”?
  
  这两个词,用在维系国本的朔望大经筵上,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满堂再次陷入死寂。
  
  但这一次,是彻骨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
  
  在座的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这背后令人汗毛倒竖的深意?
  
  “体察圣意”……这四个字,在王振倒台、陈安这个背景成谜的新贵骤然崛起的当口,显得格外刺耳。
  
  这究竟是陈安揣摩上意后的“独断”,还是……那位深居简出、看似“伤神”的九岁天子,在亲自指派?
  
  若是前者,说明一个比王振更懂得“狐假虎威”的权阉正在成型,朝堂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可根据市井传言,若是后者……
  
  众人不敢再想下去。
  
  这哪里会是“慕少艾”、“喜新鲜”?
  
  众人心中翻江倒海,但此刻却谁都不敢再多言一字。
  
  此刻的掌院学士厅内,空气凝固得如同琥珀,将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孔封存在死寂之中。
  
  窗外,一株上了年岁的国槐树,静静地伫立着。
  
  一片被虫蛀出几个小孔的槐叶,在无人察觉的熏风里,悠悠打着旋儿,跳离了枝头。
  
  它飘过肃穆的屋檐,越过青石铺就的庭院,随风飘飘打了个转,轻巧地从一扇半开的窗棂间滑了进去,最终落在了一卷摊开的、书页泛黄的《公羊传》之上。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重重拍在书页上,将那片无辜的落叶拍得粉碎。
  
  “……故曰,‘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何谓‘大义’?这便是大义!”
  
  与掌院学士厅的压抑不同,翰林院西侧这间堆满了书籍、连下脚都困难的阁房里,此刻却充满了激昂到近乎沸腾的气氛。
  
  侍讲学士刘球,这位在同僚眼中有些“疯魔”的《公羊》大家,正赤着一只脚,踩在摇摇欲坠的书堆上,手里挥舞着一卷发黄的书卷,唾沫横飞。
  
  他的另一只脚上,那只半新不旧的皂靴,同样也不知被他踢到了哪个角落。
  
  “君父之仇,家国之恨,岂能因时移世易而忘却?瓦剌在北,屡犯边疆,此乃国仇!倭寇在南,劫掠沿海,此乃民恨!想我太宗皇帝五征漠北,何等雄哉!如今倒好,一个个抱着‘守成’二字,畏敌如虎,这与坐待国亡何异?”
  
  他的对面,坐着的国子监监生商辂,这位未来的三元及第者,此刻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听得如痴如醉。
  
  他身旁,还站着两三个的庶吉士或观政进士,他们或是被刘球的“疯名”吸引,或是真心倾慕其学问,此刻无不被这股狂热的气场所感染,脸上皆是动容之色。
  
  “老师,”商辂忍不住插话,“可……可内阁诸公之意,似乎是想借《春秋》教导陛下‘无为而治’……”
  
  “糊涂!”刘球从书堆上跳下来,险些被绊倒,他瞪着眼睛,一把抓住商辂的肩膀,
  
  “无为?坐视蠹虫蛀空国库,坐视边将畏缩不前,那叫无为吗?那叫无能!如今圣天子在朝,虽年幼,却屡显圣明之兆!此乃天赐良机,我辈儒者,若不趁此时,将这‘诛讨不臣,复九世之仇’的《春秋》真意,直达天听,廓清朝野,更待何时?!”
  
  他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文华殿上,舌战群儒,唤醒君王心中雄狮的场景。
  
  ---
  
  傍晚,宣武门内,泰丰楼。
  
  京城最有名的酒楼之一,此刻正是高朋满座。
  
  跑堂的伙计肩上搭着白毛巾,脚下生风,嘴里唱着清亮的喏。
  
  二楼临窗的雅间,宣德八年的新科状元、翰林院修撰曹鼐,正与同科的探花、如今同在翰林院任编修的钟复对坐。
  
  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酒菜:一道“水晶脍”,鱼片薄如蝉翼,在冰盘上晶莹剔透;一盘“烧排骨”,酱色油亮,肉烂脱骨;还有一碟糟鹅掌,一盆蟹粉汤。
  
  钟复为人温和,他先给曹鼐斟上一杯金华寿生酒,脸上带着几分真切的忧虑笑道:“万钟,此次大经筵,你竟被点为辅讲,实在是……荣耀之至,但却也风高浪急啊。我辈同科中,你如今已是身处浪尖之人了,万不可恣意用事。”
  
  曹鼐闻言挟了一筷子鱼脍,细细咀嚼入口后,才缓缓说道:“与其说风高浪急,不如说是……顺理成章。”
  
  “哦,此话怎将?”钟复来了兴趣。
  
  “你看,”曹鼐放下筷子,声音不高,
  
  “王振倒台,是英国公借了军械案的势,更传闻是陛下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现如今,三杨阁老才急于重塑文官集团对朝政的绝对主导,故而高举《春秋》大旗,意在‘规束’君权。而陛下呢?”
  
  他端起酒杯,望着杯中摇曳的酒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弘彰兄你真以为,那位在日讲上能问出‘民心向背’的九岁天子,会甘心做个被摆布的木偶?他点名刘孟瞻与我,看似是‘喜闻故事’,实则是要在三杨的棋盘上,落下他自己的棋子。刘孟瞻是刀,锋利无比,用来破局。而我……”
  
  他轻轻啜了一口酒,惆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嘲,“或许,就是陛下相中那块,能把这池水搅得更浑的石头罢了。”
  
  钟复听得心中一凛,也随曹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线入腹,他只觉的这酒是温的,后背却是凉的。
  
  放下酒杯,钟复苦笑一声:“听君一席话,我只觉这经筵之上,非是讲台,而是刀山火海啊。万中,你务必小心行事。”
  
  而在他们的邻间,几个穿着素衫的国子监监生,也正喝得面红耳赤,高谈阔论。
  
  “听说了吗?军械案,又牵扯出工部一个员外郎,家产抄出来,光是现银就足足三万两!啧啧,真真是硕鼠!”
  
  “英国公铁面无私,孙指挥使手段狠辣,这回朝中风气定能为之一清!”
  
  “清什么清?王振虽死,陈安又复!要我说,还是得看三杨阁老的!这不,大经筵一开,就是要从根子上给陛下立规矩!”
  
  “说得对!君王当垂拱而治,与士大夫共天下,方是圣人之道!”
  
  “正是此理,满饮此杯!”
  
  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正阳门大街上的灯笼次第亮起,照着南来北往的客商,照着路边摊贩锅里升腾的热气,也照着那些在酒楼茶肆中,或激昂、或忧虑、或算计的脸庞。
  
  这场围绕着大明帝国最高权力归属的风暴,正从这翰林院的故纸堆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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