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2页)
萧至宁坐在床边,看着那碗粥,发了会儿呆后。才慢慢挪到桌边,用左手舀起粥,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压下一点经脉里的灼痛。
“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她放下碗,指尖轻轻碰了碰包扎的伤口,有些忧愁,以往住在蛇窝里还不觉什么,如今回了王府,才明白这有多不方便,且这还是在她已经熟练引导雷霆之力,将时间压缩到半个月的情况下。
如果想要打破这个状态,看来只能加大雷霆之力的引导了,萧至宁无声的叹了口气,坐回床上闭上眼睛,以往,她每次引导的雷霆之力也不过头发丝这么细,如今她发了狠,将其加大到拇指大小,瞬间,疼痛就在加剧,每挪一寸,她的经脉就像被火燎过一次。她疼得浑身发颤,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的冷汗把枕巾都浸湿了。可她没停,直到那拇指大小的雷霆终于钻进了她的灵窍之中,像颗小火星般悬在那里,她才虚脱般松了口气。
此时窗外已经泛出鱼肚白。
这天的课,萧至宁又趴在案上睡着了,这次她连撑着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梦里全是掌心挨打的疼和引雷时的灼痛。
回院时,林素薇果然又等在了那里。她也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此不记打,刚说了又犯。她眼中厉色一闪,决心给她点教训,藤条落在旧伤上,比昨日更疼,白布条瞬间就被血浸透了。萧至宁跪在地上,疼得指尖发麻,心里却异常平静——今晚要引的雷霆,得比昨晚多一点。
日升月落间,转眼七天就过去了,这几天里,也不知是上次萧玦的斥责仍在心头,还是林素薇突然窥见这女儿温软外表下藏着的执拗,她从先前的漠视不管,变成了如今的严加管教。
而萧至宁,因精力全耗在压制雷元晶上,上课自然昏昏沉沉。先生讲法家“狱火符”时,她盯着案上符纸打盹,梦里尽是雷霆炸响;讲兵家“旌旗语”时,她趴在胳膊上补觉,额前碎发被呼吸吹得轻轻颤。
眼看她如此油盐不进,林素薇的惩罚也跟着重了:打手心的藤条换了带倒刺的,一抽便勾出细小红珠;罚跪的青石板特意选在风口,秋风里冻得膝盖发麻;有时甚至将她关在柴房,不给水食,只让她对着墙角蛛网枯坐。
但萧至宁总有法子扛。藤条落下时,她悄悄引一丝雷霆之力聚在掌心,虽挡不住疼,却能让伤口愈合得快些;罚跪时,她借着膝盖抵地的力道默默练引雷,青石板的凉意反倒让她更清醒。有次林素薇攥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到底在犟什么?垣流书院是多少学子求都求不来的地方,你为何就不能乖一点?”
萧至宁不知如何解释——她是因雷元晶才在课堂上犯困的。最后只将目光移到林素薇鬓边的珠花上,轻轻开口:“母亲,藤条打多了,女儿怕握不住笔。”声音软乎乎的,像只还没长齐毛的幼鸟。林素薇一怔,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松了松,竟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