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发烫的归途 (第2/2页)
我们跳下车厢,身后传来“轰隆”巨响,整列火车竟开始燃烧,火焰中飘出无数纸人,每个都画着我们仨的脸。阿秀突然指着铁轨尖叫,那里铺着的根本不是铁轨,而是用人骨拼接的轨道,枕木上还刻着“血祭未尽”四个血字。
“这不是普通的火车。”周墨生盯着燃烧的车厢,“是怨气化成的‘黄泉列车’,专门勾连咒人的魂魄。”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你木牌上的‘水’字,是不是指向新的诅咒地?”
我这才敢把木牌拿出来,背面的“水”字清晰可见,旁边还刻着个波浪符号。导师不知何时站到我们身后,脸色白得像纸:“是海底遗迹。第三棺的记载里提过,骨绣师的初代祭坛在海底,那里镇压着最原始的怨气。”
“你咋知道这些?”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导师的日记里从没提过海底遗迹。他袖口的黑灰还没擦掉,刚才在车厢里他根本没帮忙,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被围攻。
导师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考察队的资料里看到的。”他往铁轨尽头指了指,那里不知何时出现条小路,路边立着块木牌,上面刻着跟我们脖子上相同的符文,“顺着这个走,能找到出去的路。”
周墨生突然把我拉到身后,黄符已经捏在手里:“你根本不是导师!真正的导师不会知道木牌符文的含义!”他的声音发颤,“冰川下救你的时候,你胸口根本没有伤疤!”
“导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眼睛里渗出黑水:“不愧是守棺人后裔。”他的身体慢慢膨胀,衣服裂开后露出无数根红线,“可惜你们还是晚了,海底祭坛已经开始苏醒……”
周墨生将三块玉佩合在一起,白光“腾”地亮起。假导师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在光芒中融化成滩黑泥,里面裹着半块腐烂的骨绣,上面绣着艘沉船的图案。
我们瘫在地上喘气,真正的导师不知何时倒在铁轨边,胸口插着根绣针,脸色青紫。周墨生赶紧掏出解药给他灌下去,他咳嗽着吐出黑血,虚弱地说:“他……他是骨绣师的后裔……藏在考察队里……”
夕阳西下时,我们在附近的村子借了辆三轮车,载着昏迷的导师往最近的县城赶。阿秀抱着断了的毛线针发呆,突然说:“刚才假导师提到海底祭坛,我手腕的图案又发烫了,这次是蓝色的。”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木牌,“水”字印记还在隐隐发烫。远处的夕阳把云彩染成血红色,像极了昆仑雪山的血河。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这归途根本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