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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以清谈误国,以私心害民

第226章 :以清谈误国,以私心害民 (第2/2页)

文震孟面如死灰,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却连一句完整的辩驳也凑不出来。
  
  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朱由检胸中奔腾的滔天怒火,竟如同撞上礁石的巨浪,渐渐平息,化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知道,话说得太重,锤敲得太狠了。
  
  这病入膏肓的大明,板子,不能只打在一群人身上。
  
  朱由检走过去,亲自将一杯温茶递到文震孟颤抖的手中,语气也放缓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与自省:“文卿,起来坐吧。”
  
  见文震孟依旧呆滞,朱由检涩声道:“不错,东林有错,天下官员士绅有错,可朕,朕朱家的列祖列宗,也有错!
  
  世宗皇帝二十年不朝,一心修玄,致使朝纲废弛,权臣当道;神宗皇帝三十年怠政,贪敛天下,矿监税使横行乡里,耗尽了太祖、成祖留下的家底,此其二;皇兄不喜朝政,竟将国柄托付于一阉竖之手,酿成滔天之祸,此其三!朕之先祖,皆有失德!才让这天下,败坏到了今日之田地!”
  
  这一番话,不啻于九天之上的惊雷劈在了文震孟的脑门上!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骇然,你朱家居然也有罪!?
  
  不曾想,皇帝话锋一转,“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一定觉得,朕在陕西杀官,在河南杀藩王,如今又在松江大开杀戒,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文震孟手捧着茶杯,指尖微微颤抖,不敢应声。
  
  朱由检自顾自地说道:
  
  “朕去陕西,若按你们的方法,开仓放粮,层层下拨。朕问你,一石粮食从京城运到西安,再由西安发到州县,最后到灾民手里,还能剩下几斗?
  
  中间那些官吏,哪一个不会伸手?朕杀了那些贪官污吏,抄了他们的家,用他们的粮,他们的钱,直接在灾区放饭!”
  
  “朕杀了秦王福王。他们二人占据着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府库中囤积的粮食银钱,足以让陕西百万灾民安然度过整个寒冬!朕杀了他们两个,却救了活生生的百万人!”
  
  “至于朕为何要在全国推行一体纳粮,又为何要力排众议,重开海禁……”
  
  朱由检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副巨大的地图,眼神变得深邃而辽远。
  
  “一体纳粮,就是要让那些通过诡寄、投献等手段隐匿了无数田亩的国之蛀虫,把他们吞下去的民脂民膏,给朕一分一毫地吐出来!朕的赋税,要的是公平!”
  
  “而开海禁,更是要开辟一条全新的财源!我大明地大物博,丝绸、瓷器、棉布、茶叶,哪一样不是引得外邦垂涎的奇珍?朕要去赚那泰西、东洋的真金白银,来充实我大明的国库,来养朕的兵,赈朕的民!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只盯着朕的百姓碗里的那几粒米!朕要让大明的财富,源于四海,而非一地!”
  
  文震孟喉头滚动,将劝谏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用嘶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纵使…纵使先皇有失,可朝局败坏至此,根子还是吏治不清,民心不向啊!若能澄清吏治,轻徭薄赋,天下自然大治,何须……何须行那般……虎狼之策?”
  
  他还是不甘心。
  
  朱由检却摇了摇头,如同一个最耐心的老师,开始为他这位状元门生讲解最基础的算术题。
  
  “文卿,朕问你,国库一年岁入几何?”
  
  文震孟一愣,老实答道:“若无加派,天下正项钱粮,折银不足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朱由检重复了一遍,声音冰冷,“辽东边军一年靡费几何?”
  
  “…至少三四百万两,若有大战,更不可估量。”文震孟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么,朕再问你,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流民四起,若要赈济,需粮草几何?金钱几何?”
  
  “这……”文震孟额头开始冒汗,“臣……臣不知细数,但……但绝非小数。”
  
  “朕来告诉你!”朱由检的声音陡然拔高,伸出了一根手指,“若要让百万灾民不饿死,不造反,至少需要三百万石粮食,外加两百万两白银来疏通转运!文卿,你来告诉朕,这笔钱,从何而来?从那剩下不到百万两的国库里出吗?还是从天上掉下来?!”
  
  文震孟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这些问题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整个朝堂的官员都在下意识地回避!
  
  因为无解!
  
  朱由检逼视着他,继续道:“国库没钱,到时候朕就只能加派三饷,从天下百姓身上刮!可越刮,民越穷,民越穷,越要反!越反,朝廷越要用兵去剿,越要用兵,就越要加派!文卿,你告诉朕,这是不是一个死结?!一个不破不休,直到把大明这艘船彻底凿沉的死结?!”
  
  “可……可江南富庶!若能让江南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文震孟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说得好!”朱由检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可一体纳粮的政令出了紫禁城,为何就到了江南就变成了一纸空文?是谁在阻挠?是那些与国同体的藩王宗室!是那些垄断了漕运、盐铁、织造,嘴上喊着为国分忧,自家却连一分银子都舍不得出的皇商巨贾!
  
  更是你眼中那些读着圣贤书,却想方设法投献田地,坐享万亩良田却分文不纳的士绅大户!”
  
  “他们,才是国之巨蠹!百姓不过是他们吸干了血,还要敲骨吸髓的鱼肉罢了!朕不向他们开刀,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烽烟四起,流寇遍地,最终重演前元旧事,大家一同抱着圣贤牌位跳海吗?!”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文震孟的心口!他引以为傲的经世济民之学,在皇帝这番剥皮见骨的残酷算术面前显得如此的幼稚甚至可笑。
  
  他所有的仁政设想,都建立在一个富足的国库之上,可现在,国库这个前提根本就不存在!
  
  朱由检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悲凉:“杀一人而活万人,朕也不愿。可若不杀那一二人,便要死百万、千万人!”
  
  皇帝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江南明媚的春光,声音却带着一丝北方的萧索与沉肃。
  
  “文卿,朕与你说这些,不是要定你的罪,也不是要逼你就范。”他的声音平静下来,不再有之前的雷霆之威,反而像一位师长,在与自己最看重的弟子探讨一个无解的难题。
  
  “因为朕知道你是文文山的后人,你骨子里有他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血脉。朕也看过你的奏疏,知道你为官做人有真正的秉直公正,心中尚存大义。所以,朕才愿意与你剖心置腹。”
  
  皇帝转过身,目光深邃如海,直视着文震孟的眼睛。
  
  “朕今日所言,所作所为,在天下人看来是离经叛道是暴虐无度。朕的手上沾了血,朕的手段不符合圣贤书里的仁政。但是……”
  
  朱由检顿了顿,目光如冷电般扫过他,一字一句地问道:“朝公卿,天下士林,又有几人替替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想过?!”
  
  这最后一句话没有命令,没有威胁,却重若泰山,狠狠地压在了文震孟的心上。
  
  “……臣,有罪。”文震孟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地应道。
  
  皇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朕,言至于此。”
  
  文震孟深深叩首,告谢,告退。
  
  当他浑浑噩噩地走出那座压抑的殿宇,外面的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他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仿佛魂灵已经离体而去,飘荡在半空之中,冷冷地审视着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皇帝那一句句诛心之问,如魔音贯耳,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最后都汇成了一句——“不如此,国亡矣。”
  
  文震孟对前半生所坚信的一切,生平第一次,产生了彻彻底底的怀疑。
  
  圣贤之道错了吗?
  
  没有。
  
  它教人向善,教人知礼,教人为官清正,教人为人士林风骨。
  
  可为什么,一群最有风骨、最清正、最知礼的君子们,却眼睁睁看着这个国家走向深渊?
  
  皇帝错了吗?
  
  错了。
  
  他杀戮太重,手段酷烈,视士大夫如草芥。
  
  可为什么,正是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却在陕西救下了百万生民,在辽东逼退了虎狼之师!
  
  文震孟还没走出这座庄园的大门,甚至只走了不到百步,答案其实已经在他心中浮现。
  
  根本不需要回去想,更不需要想到明日。
  
  因为他和其他江南的官绅们有一个最大的不同——他是亲眼见过北方灾情惨状的!他见过赤地千里,见过易子而食,见过那一张张麻木绝望,甚至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的脸。
  
  那幅地狱般的景象曾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而此刻,这噩梦与皇帝冰冷的话语重合在了一起。
  
  文震孟终于想通了,或许不是他以前不愿意去想,而是在皇帝那泰山压顶般的铁血事实面前,他根本找不出,也无法再为自己和同伴们,找到任何反对的理由!
  
  所谓的与民争利,当这个民只剩下江南富商,而无视了天下嗷嗷待哺的饥民时,本身就是最大的不义!
  
  “唉——!”
  
  一声长叹,仿佛吐尽了半生的执念与骄傲。
  
  文震孟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那座临时行宫的方向,再次整理衣冠,深深地行了一个三拜九叩之礼。
  
  不用等到明天了。
  
  他现在就要回去,立刻召集族人。
  
  不是开会商议,而是宣布——从此刻起,文氏一族将无条件,无保留,倾尽全力支持皇帝陛下推行的所有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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