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大龙首,早衰之症 (第2/2页)
顾少安淡声道:“此人是属于第二种,天生本源亏失,正常来说,命不过二十。”
说着,顾少安看了一眼男子离开的方向,稍顿之后罡元传音道:“他能够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靠着大量名贵药材以及一身凝元成罡的功力续着这一条命。”
杨艳惊愕的看着顾少安,同样运转真元回应道:“他也是凝元成罡的武者?”
顾少安轻轻“嗯”了一声。
“毕竟是青龙会的大龙首,若是内功境界上都还没有达到凝元成罡,明面上也唬不住人。”
“他是青龙会的大龙首?”
知晓了刚刚那名男子的身份,周芷若和杨艳神色皆变。
早衰之症,可谓是万中无一的病症。
而大魏国中内功造诣能够达到凝元成罡的,同样也是少之又少。
放眼整个大魏国内,能够有这样早衰之症,却还有这样深厚精纯功力的人,就顾少安所知的,仅有一人。
那位暗地执掌青龙会,化名“公子羽”的大龙首。
顾少安知晓原东园的事情后,青龙会肯定会安排人来。
可顾少安没想到,来的竟然会是这位大龙首。
周芷若询问道:“听师弟的意思,他现在的情况很严重?”
顾少安点了点头道:“虽有名贵药材以及一身深厚的功力,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从之前脉象来看,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开始衰竭,心脉周围生机孱弱,若是再不治疗,最多只有两年的时间,便算是药石无灵了。”
杨艳想了想后传音问道:“按师兄说的,那人已经快要死了,为何那个青龙会的大龙首听到师兄说能治后,为何直接走了?难不成是不信师兄的医术?”
顾少安笑了笑道:“语罢人散,既然还有留白,想来一会儿,就能再见。”
说完,顾少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病人身上。
一直到正午,日正当空之时,顾少安方才起身对着剩下的人道:“上午的诊治结束,稍后诸位请依次取号,待未时的时候,在下再来继续诊治。”
话落,周芷若和杨艳也放下手中的东西,与顾少安向着一旁走去。
只是,随着三人才走了十几步,街边一名依靠在墙壁上,看起来容貌寻常的男子忽然上前。
在与顾少安三人相隔还有一丈时躬身行了一礼后:“小人见过顾公子。”
目光扫过男子的脸部,从其异常的脸色分辨出男子易了容后,顾少安淡声道:“带路吧!”
闻言,来人立刻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周芷若和杨艳对视了一眼,结合顾少安之前所言,也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不多时,在前面男子带路中,顾少安三人进入到临街的食味轩内。
食味轩是嘉定府有名的酒楼,往常这个时辰正是食客如云、人声鼎沸的时候。
然而此刻踏入其内,一楼大堂虽依旧人来人往,杯盘交错之声不绝于耳,可当顾少安目光扫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时,一种无形的肃然之感便扑面而来。
楼梯口处,六条身影如同铁铸的人像,分立两侧,纹丝不动。
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青灰色劲装,乍看之下与酒楼常见的护院并无二致。
但顾少安的感知何其敏锐,只一眼扫过,便察觉到了异常。
这六人,气息凝练悠长,站姿看似随意,实则含胸拔背,脚下如生根扎地,肩膀、脊柱、双膝皆在一种微妙的发力状态,隐含合击之势。
更为诡异的是,六张面孔虽各异,却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硬”感。
肤色似乎涂抹过某种油膏,略显蜡黄光泽,腮帮及下颌的线条过于规整平整,颧骨的轮廓也显得有几分刻板。
六双眼睛,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卵石,冰冷、麻木,不带半分情感地扫视着靠近楼梯的人流,那无形的压力让原本想上楼用餐的客人下意识地绕开了这个入口,在一楼寻找座位落座。
以顾少安的医术和眼光,如何辨别不出几人同样都经过了极为高明的易容术修饰,掩盖了本来面目。
“倒是小心。”
对此,顾少安不禁心中轻笑。
整个楼梯口附近的空间,仿佛被这六道目光切割出来,成了一片禁地。
顾少安神色平静,带路的“寻常男子”微一躬身,示意顾少安三人上楼。
那六名守卫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顾少安身上,无形的压力骤然收紧了几分。
然而,当接触到顾少安那双波澜不惊、澄澈如古井般的眼眸时,这六道冰冷的目光似乎遭遇了一层无形屏障,竟瞬间迟滞了刹那。
顾少安只是闲庭信步般拾级而上,并未动用半分罡元,那份源自灵魂深处与天地相融的内敛气度,已让这森严的气机无法真正迫近他分毫。
踏上二楼。
喧嚣顿时被隔绝,空气骤然变得死寂。
整个二楼空空荡荡,所有的雅间门扉紧闭,连跑堂的小二也看不到一个。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清晰而寂寥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而压抑的静默,仿佛楼下的喧闹是另一个世界。
只有走廊尽头,一间门楣上悬挂着“听涛阁”匾额的雅间,紧闭的门扉两侧,默立着四道身影。
同样身着青灰劲装,气息沉凝如渊。
显然身怀不俗的功力。
他们的易容更加精湛,几乎看不出明显的破绽,只有那收敛到极致却无法完全隐藏的煞气,透露出他们绝非普通的家丁护院。
等行至门口时,此前带路的男子侧身躬身道:“顾公子,两位姑娘请。”
礼貌颔首示意后,顾少安与周芷若,杨艳三人一同跨入屋内。
下一秒,门扉轻阖,隔绝了身后一切声音。
一股混合着名贵沉香、旧书页微潮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被极力掩盖的苦涩药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阳光并非直接照射入内。
雅间临街的一面是敞亮的雕花长窗,此刻却被厚厚的锦缎帘幕虚掩着,只留下窄窄一道缝隙,金线般的阳光自缝隙挤入,恰好斜斜地、笔直地投射在房间正中的主人位上。
那位戴着素白银面具、白发如雪的公子羽,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宽大的黄花梨圈椅上,背对着那片唯一的光源。
阳光被他的身影切割,金色的轮廓勾勒出他挺拔却莫名萧索的身姿,如同静默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