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立威宅门,恶奴慑服 (第1/2页)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绣云轩的院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刘芸绣穿着那身半旧的青色劲装,踩着晨露走向后院的练武场。春桃提着盏油灯跟在后面,哈欠打得眼泪直流,手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布包——里面是连夜缝好的沙袋,装着粗沙和碎铁,足有五斤重。
“小姐,要不还是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春桃揉着眼睛嘟囔,“老夫人那边要是知道了,又要念叨您‘不守本分’了。”
刘芸绣没回头,脚步踩在青石板上悄无声息:“等她们念叨够了,我这身子骨也练结实了。”
练武场的石锁还躺在原地,锈迹斑斑的枪杆上凝着白霜。她把沙袋绑在手腕和脚踝上,试着走了两步,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每挪一步都要费不小的劲。这副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弱,原主常年深居简出,连走路都嫌累,更别说负重训练了。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握住石锁的锁柄。冰凉的铁锈蹭在掌心,激起一阵战栗。卯足了劲往上提,石锁却像生了根似的,只晃了晃就又落回地上。
“咳、咳咳……”猛地发力扯动了胸口的旧伤,刘芸绣忍不住咳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春桃赶紧递上水囊:“小姐!您慢点!”
刘芸绣接过水囊喝了两口,喉间的腥甜感才压下去。她看着石锁,眼神里燃起一股执拗的火。在特种部队时,她最不怕的就是极限训练,负重越野五十公里、水下闭气五分钟、连续七十二小时高强度作战……哪一样不比现在难?
“再来。”她抹了把嘴角,再次握住石锁。这一次不再用蛮力,而是调整呼吸,试着将力气集中在腰腹,再顺着手臂缓缓发力。
“起——”
石锁被抬起了半寸,虽然很快又落下,掌心却磨出了一道红痕。
“小姐!流血了!”春桃惊呼着要去拿药。
“没事。”刘芸绣甩了甩手,掌心的刺痛反而让她更清醒,“这点伤算什么。”
她就这么一遍遍重复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终于能把石锁提起离地面一尺高。晨光落在她汗湿的额头上,映出那张苍白却倔强的脸,手腕和脚踝的沙袋已经被汗水浸透,沉甸甸地坠着。
“小姐,前院来人了!”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是、是管事妈妈带着人来了,说要……要请您去老夫人院里问话!”
刘芸绣解下沙袋,动作顿了顿。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昨天拧断李妈妈的手腕,今天一早又在练武场折腾,那些人怕是坐不住了。
“知道了。”她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让她们等着。”
回到绣云轩换了身素雅的襦裙,刘芸绣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镜中的少女依旧清瘦,眼神却沉静得像深潭,再看不出半分怯懦。
“春桃,你留在这里。”她吩咐道,“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春桃咬着唇点头,眼圈红红的。
刘芸绣走出院门时,果然看见管事妈妈带着四个仆役候在廊下。管事妈妈姓周,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一张长脸总是拉着,眼神像淬了冰,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呢。”周妈妈的声音尖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只是不知二小姐这大清早的,不在房里描花绣朵,跑到练武场舞刀弄枪,是想学那些粗鄙武夫不成?”
刘芸绣没接话,径直往前走。周妈妈身后的四个仆役都是膀大腰圆的婆子,眼神不善地盯着她,显然是来者不善。
刚走到月亮门,周妈妈突然拦在了她面前,语气陡然严厉:“二小姐!你可知罪?”
刘芸绣停下脚步,挑眉:“我何罪之有?”
“放肆!”周妈妈厉声呵斥,“昨日你竟敢以下犯上,拧断李妈妈的手腕,今日又在府里胡闹,惊扰了老夫人清修!老夫人仁慈,念你刚从鬼门关回来,本想从轻发落,可你却不知悔改,真是个扶不起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针一样扎人,若是原主,此刻怕是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可刘芸绣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的寒意让周妈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李妈妈以下犯上,动手打主子,按将军府的规矩,该当何罪?”刘芸绣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周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不会不懂规矩吧?”
周妈妈脸色一变:“你、你强词夺理!李妈妈是奉了老夫人的命来请你,是你不识抬举!”
“哦?”刘芸绣向前一步,逼近周妈妈,“老夫人的命令,是让她动手打我吗?”
她的身高比周妈妈矮了半个头,可气势却压得对方连连后退。周妈妈身后的四个婆子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地想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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