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挟刘禅而令群臣 (第1/2页)
大殿之内,气氛凝滞得如同结冰。
当刘谌在刘禅略微靠后的随同下步入时,所有幸存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那不仅仅是敬畏,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惶然。
宽阔的殿宇因为少了近三分之一的身影而显得异常空荡萧条,往日略显拥挤的朝堂此刻竟有了回音。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像是一个个无声的疮疤,昭示着昨夜发生的惨烈清洗。
太子刘璿站在文官队列的最前方,他垂着眼睑,努力维持着储君的镇定,但宽大袖袍下微微颤抖的手指,以及抬眼望向刘谌那一瞬间,眼底深处无法完全压抑的惊惧与那一丝灼热的嫉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昨夜被连根拔起的,不仅仅是益州世家大族,还有许多都是或明或暗倾向于东宫的势力。
刘谌此举,不仅是肃清叛逆,更是对他这个太子地位的雷霆重击和赤裸裸的削弱。而父皇竟然默许,甚至此刻与他一同出现!
老臣谯周站在不远处,他的腰背似乎比昨日更加佝偻,脸色是一种缺乏血色的灰败,仿佛一夜之间又被抽走了许多精气神,显得格外苍老。
他望着那许多空位,眼神悲悯而痛苦,嘴唇无声地嗫嚅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将更深的忧虑埋入了眼底。
眼前的一切,不仅是益州本土势力受到了打击,更有可能危及自己的性命。
刘禅一步步走向御座,他的步伐似乎比平时沉重少许。他在龙椅上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明显稀疏了许多的朝臣队列,每一个接触到皇帝目光的大臣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或屏住呼吸,或身体微僵。
刘谌则按剑立于御阶之下,身姿挺拔如松,玄色王袍上那抹暗红在殿内光线下愈发刺眼。他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地平视前方,仿佛昨夜的一切与他无关,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所站的位置,他所散发出的无形气势,几乎与御座上的皇帝形成了某种微妙的抗衡与联合。
殿内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
刘禅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积蓄力量,又似乎是在最后权衡。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竖起的耳朵里:
“昨夜之事,朕已尽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谌,又扫过群臣,十分平静的说道:“许游、令狐盛等人相互勾结,阴养死士、行刺亲王、图谋不轨此等乱臣贼子,其罪当诛。罪有应得。”
这是定调。将一场血腥的屠杀,定性为奉旨查案、镇压叛乱。
群臣的头垂得更低了,无人敢出声质疑。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但皇帝的话就是最终的真相。
刘禅继续道,语气加重:“然,逆党之所以能兴风作浪,皆因私兵部曲横行,世家大族隐匿人口,对抗朝廷,致使法度不行,纲纪废弛!此乃动摇国本之痼疾!”
他声音陡然拔高:“传朕旨意!自即日起,成都内外,乃至益州全境,所有世家豪族、文武臣工,凡有私蓄部曲、藏匿甲胄兵器者,限十日之内,尽数解散、上缴所在郡县官府!违令者,以谋逆论处,族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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