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雨伴腥风(四) (第1/2页)
“别跑了!跟他们拼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残余的义胜军像疯了似的拼杀。
有个家伙急了,一把抓住身边的女人,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都别动!再动我杀了她!”
卢疯虎的木棍停在半空,眉头皱成了疙瘩。那女人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死死咬着嘴唇,没敢哭出声。
“放我们出去!”那汉儿嘶吼着,刀又往女人脖子上压了压,“不然我真杀了她!”
“贼杀才!你还是个带把的?拿女人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
石猛扛着那架撞断了腿的梯子,从死人堆里一步步挪过来,梯子上的血珠顺着木缝往下滴,在雪地上连成一串红点子。
他那双铜铃似的眼睛瞪得溜圆,压根没看那把架在女人脖子上的刀。
“找死!”就在这时,石猛扛着梯子冲了过去,根本没管被劫持的女人。
那义胜军吓得往旁边躲,手里的刀却没敢动。石猛趁机将人扫落在地,然后抡起拳头,一拳砸在那人脸上。
“你敢!”他惨叫着,刀下意识地往下砍,却被女人猛地抱住了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让他愣了一下,石猛的第二拳已经到了,正打在他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就倒了下去,手里的刀“当啷”落地。
“好样的!”
石猛拍了拍那女人的肩膀,转身又要去收拾其他敌人,却见院门口有两个已经冲了出去。
那两个侥幸冲出去的义胜军根本不敢回头,踩着同伴的尸体往村外疯跑,皮靴在冻土上蹬出“噔噔”的响,像催命的鼓点。
“狗娘养的别跑!”石猛扔下梯子就要追,却被卢疯虎一把拽住,顶门棍往地上一顿:“院里还有活口!”
李骁摘下背上的反曲弓,这弓是从金兵尸体上剥的,桦木弓胎裹着鹿筋,牛角贴片在雪光里泛着冷光。
他左手刚握住弓臂,伤口就猛地抽痛,之前被金兵伤到的身子还没好利索,此刻一使劲,痂皮全裂开了,血顺着袖管往弓上渗。
箭矢带着风声飞出去,却与那义胜军擦边而过,扎进路边的雪堆里,箭尾的雕翎还在乱颤。
“该死!”
李骁低骂一声,这弓的拉力比他惯使的猎弓强太多,刚才激战耗空的力气根本撑不住,手腕酸得像要断了。
他咬着牙再次搭箭,手指刚扣上弓弦,就见那两个义胜军再跑几步就会钻进密林,距离太远根本没戏。
村西头的屋顶“哗啦”一声响,积雪砸下来的瞬间。
“咻!”
“咻!”
箭矢像两道白虹,一前一后钉在逃跑者的腿弯上。
惨叫声刺破雪幕,跑在前面的义胜军踉跄着扑倒在地,怀里的刀甩出去老远;后面那个被射中膝盖,单腿跪在雪地里,刚要爬起来,李骁的第三箭已经到了。
这一箭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箭矢穿透那人的喉咙,带着血沫子从后颈穿出,尸体“咚”地砸在冻硬的车辙里,再也没动弹。
“好箭!”
石勇拍着大腿叫好,却见李骁晃了晃,手里的弓“哐当”掉在地上。他捂着流血的臂膀蹲下去,指缝里不断有血往外涌。
那被射倒的义胜军正拖着伤腿往林子里爬,石勇已经追了上去,朴刀往他脖颈上压:“再动砍了你狗头!”
他吓得瘫在雪地里,裤裆湿了一大片,嘴里连喊“饶命”。
石勇抬脚踩着他的后背,往他后脑勺踹了一脚,那家伙哼都没哼就晕了过去,找来麻绳三两下就捆了个结实,
院子里的厮杀这时才算真正平息。
卢疯虎拄着木棍站在尸堆里,木棍上的血顺着往下滴,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他数了数地上的尸体,又看被石勇踩晕的活口,粗声道:“加上之前死的一共十七个,院里的都没跑脱。”
二弟石猛正往义胜军尸体上啐唾沫,听见这话笑了:“还是卢大哥的棍子厉害!打死这些狗贼。”
卢疯虎没接话,只是往屋顶瞟了眼,那是一老一小二人。
龚家父子正从房顶上往下爬,儿子手里的箭囊已经空了,冻得通红的脸上沾着雪:“爹,俺这两箭准不准?”
“准个屁!”老父龚弘昌拍了他后脑勺一下,“要是准,就该射穿他们的咽喉,哪用得着再补箭?”
李骁靠在院墙上,感觉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想起刚才那两箭的角度,从屋顶斜射出去,正好卡在两个逃跑者的必经之路,显然是算准了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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