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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各有稻粱谋(二)

第三十四章各有稻粱谋(二) (第2/2页)

这话像往油锅里泼了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就是!一个来历…”
  
  蔡攸刚想接话,被高俅抢了先:“梁都知这爹认得好!苏学士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活过来,再写几首词骂骂你!”高俅也早看这个掌控诏书、处处掣肘的阉人不顺眼。
  
  童贯也冷笑补刀:“呵,梁都知出身高门,难怪能执掌诏命,深得圣心啊!”那“高门”二字说得阴阳怪气,因为他是从底层小黄门打拼上来的。
  
  梁师成那张保养得宜的白脸瞬间涨红发紫,如同猪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勔的手指颤得不成样子:“朱勔!你你这粗鄙小人!安敢…安敢辱及先贤!我…我…”
  
  他平时那份装出来的儒雅荡然无存,只剩被戳穿老底的羞愤欲狂,憋了半天,却连句像样的反驳都骂不出来,只能呼哧呼哧喘粗气。
  
  偌大的偏殿,弥漫着贪婪、恐惧和互相憎恶的恶臭气息,哪里还有半分朝廷重臣议事的样子,倒像是一群红了眼的鬣狗在争抢最后一块腐肉。
  
  就在这吵得不可开交,眼看要上演全武行之际,殿门被轻轻推开。一股更深的寒气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郓王赵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颤巍巍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裹着厚重的貂裘,正是权倾天下二十载,如今已七十八岁高龄的太师蔡京。
  
  他身旁还跟着他的第五子,时任徽猷阁待制的蔡绦(tāo)。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还唾沫横飞、恨不得撕了对方的权贵们,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脸上迅速换上或敬畏或谄媚的表情,齐齐躬身:“太师!”
  
  “老太师!”
  
  只有蔡攸满脸的不屑,他与蔡京的关系十分紧张,甚至是很差,尤其不喜蔡绦,多次奏请官家杀他。
  
  蔡京浑浊的老眼缓缓扫过殿内一张张熟悉面孔,那目光似乎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龌龊。
  
  他没理会众人的问候,只是在赵楷和蔡绦的搀扶下,慢慢走到上首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坐下。
  
  喘息平复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浓重的痰音,却有着一种奇异的、压倒一切的平静:
  
  “吵够了?金虏还没到黄河边呢…咳咳…自家窝里倒先乱了阵脚…官家忧心如焚…尔等便如此分忧?”
  
  没人敢接话。
  
  蔡京闭了闭眼,似乎积蓄了一点力气,才慢慢抬起枯枝般的手。
  
  蔡绦立刻会意,从怀中取出一卷厚厚的文书,恭敬地双手捧到蔡京面前。
  
  蔡京没接,只是用眼神示意。
  
  蔡绦便展开文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念了起来:
  
  “一、护卫兵力:殿前司精锐班直一千五百骑,侍卫马军司选锋两千步卒,童枢密西军亲卫一千,合四千五百人。分前、中、后三军,各设统制官,昼夜轮值,互为犄角。”
  
  “二、车马舟船:御用龙舟一艘,大官船十艘,已泊汴河待命。车驾:御辇三乘,各宫嫔妃、皇子车乘,随行大臣及紧要物品车十乘。其余仆役、次等物资,征用民船民车随后。”
  
  “三、行止路线:离京首日,出南薰门,宿陈留驿;次日,经雍丘、襄邑,宿拱州;第三日,趋亳州;休整一日后,顺涡水入淮,至扬州;再渡江,驻跸镇江府金坛行宫。沿途州府接应粮秣、更换马匹事宜,文书皆有明细。”
  
  “四、财物押运:内库金银绢帛、御用珍宝、书画典籍,分装百箱,由内侍省专人押运,随中军行动。大臣私产各自约束,若因累赘延误行程或生变乱,严惩不贷!”
  
  最紧要的离京时间,这条写在纸上,只能交于他们几人手中,且每个人都知道每一条消息都是紧要中的紧要,容不得半分泄露。
  
  ……
  
  文书条理清晰,事无巨细,甚至连沿途驿站补给多少草料,换多少匹马都写得明明白白。
  
  显然,这绝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逃亡方案!
  
  方才争吵不休的众人,听着这详尽得过分的计划,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惊愕,有恍然,有松了口气的,更多的是被看穿心思后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凭什么这老东西事事都先走一步?)。
  
  童贯张了张嘴,想对兵力分配提出异议,但看到蔡京那浑浊却深不见底的眼眸,话又咽了回去。
  
  高俅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怨毒。蔡攸则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朱勔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
  
  梁师成微微颔首,心中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蔡京似乎耗尽了力气,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按此速办…这是官家的旨意,不得有误。”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谨遵太师钧令!”
  
  众人不敢再有异议,齐声应道,纷纷接过蔡绦分发的文书,一个个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下,脚步匆忙地消失在殿外的风雪里,各自去抢运自家的金山银海了。
  
  殿内只剩下赵楷、蔡京父子及几个侍立的宫女太监。
  
  赵楷脸上挤出最温良恭俭的笑容,殷勤地凑到蔡京跟前,低声道:“老太师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小王佩服之至。小王已为太师备下了最稳妥舒适的暖车,内里铺垫了西域厚绒毯和上好的锦被,颠簸最小。车上还备有百年老参汤,最是养心活血。这一路风霜,你老定要保重万金之躯,大宋还仰仗你老这根擎天玉柱呢!”
  
  蔡京费力地抬了抬眼皮,浑浊的目光在年轻的郓王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里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嘲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枯槁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极淡的笑容,声音气若游丝:“殿下有心了…老臣惶恐…尽忠…王事而已。”
  
  说罢,便在蔡绦和婢女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起身,缓缓向外挪去,那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灯火下,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直到蔡京一行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赵楷脸上那谦恭温良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怒容。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挫败:
  
  “老狐狸!滑不留手!本王如此厚待,竟连句实在话都不肯吐!”
  
  他想要的表态,想要的拥戴,蔡京这老东西,依旧是滴水不漏,滑不溜手。
  
  风雪更急了,吹得殿外檐角的风铃发出急促而凄凉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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