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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文学 > 我死后他追悔莫及 > 7 第 7 章

7 第 7 章

7 第 7 章 (第2/2页)

别人不知,他却是能看出来,他弟弟与秦茵的第一次相遇,绝对是秦茵刻意为之。
  
  这秦茵的手段如今连他想起来都觉得心惊。
  
  秦茵定是察觉到有人要对他弟弟冯聘下手,而此人绝对地位不低,通过猜测她判断这人很有可能就是东宫那位。
  
  加之秦茵又了解东宫与裴淮瑾的关系,这才故意惹得他弟弟对她上了心。
  
  如此一来,东宫便可顺理成章以接秦阁老女儿回京的名义派裴淮瑾前来查案。
  
  而秦茵也顺势得到了她想要的,住进了裴府。
  
  所以那秦茵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布局。
  
  这一切,所有人,就连东宫里头的那位都成了秦茵达成自己目的的棋子。
  
  旁人都以为是他弟弟冯聘借着贵妃之势欺凌秦茵,却不知,他弟弟在她眼里连一只蝼蚁都不够算。
  
  不,他弟弟根本就连秦茵的眼都没入!
  
  冯聘一想到此就觉得脊柱发寒,他抬头看向三皇子,“殿下!秦茵此女心机太深,决不能留!”
  
  裴淮瑾与他们本就不是一个阵营,若是他身边再有个秦茵,于他们来说大为不利。
  
  三皇子见他终于想通了这一层,挥退了舞姬,坐正身子对冯耽勾了勾手:
  
  “你这样……”
  
  翌日天不亮的时候,外面果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春黛止不住将沈知懿的大氅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口中仍是絮叨:
  
  “这般冷的天,我们在屋中围炉煮茶烤板栗,不也是过个生辰,偏娘子要去那什么劳什子梅林……”
  
  沈知懿才不管她如何念叨,抬眼瞅着外面簌簌的大雪,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那片梅林若是落了雪,同初遇时便更为相像,她不禁开始幻想,这次去,自己还能不能找到那棵让自己和淮瑾哥哥相识的梅花树。
  
  那是她的执念,亦是她时日无多时最后的期待和慰藉。
  
  正想着,门口突然敲门进来一个眼生的丫鬟,那丫鬟对沈知懿行了一礼,道:
  
  “世子爷请姨娘去前厅。”
  
  前厅?
  
  沈知懿系披风系带的动作一顿,诧异地同春黛对视了一眼,不是说他来接她,直接从海棠苑出发么?
  
  春黛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为何是去前厅?世子爷可有说是何事?”
  
  那丫鬟瞭了春黛一眼,语气例行公事般:
  
  “主子的事做奴婢的怎可随意打探,姨娘去了不就知晓了。”
  
  沈知懿见从这丫鬟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想着,兴许是裴淮瑾在前厅里有什么事走不开,叫自己去前厅同他汇合后再一道出发。
  
  她拍了拍春黛的手以示安抚,笑道:
  
  “好啦,那我先走啦,淮瑾哥哥还在前厅等我,不好去晚了让他久等,你和夏荷在府中乖乖等我。”
  
  春黛还想再说,沈知懿已经跟着那个丫鬟出门了。
  
  雪大难行,等到沈知懿跟着丫鬟走到前厅的时候,风雪似乎更大了些。
  
  “姨娘自己进去吧。”
  
  沈知懿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提着披风厚重的下摆,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正厅的门在她走上来的时候被从里面拉开,骤然的昏暗让沈知懿微微眯了眯眼,待到看清里面场景的时候,她浑身发冷,二话不说转头就想往回走。
  
  “给我站住!”
  
  长公主不怒自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之而来的,外面站着的两个婆妇立刻伸手拦在了沈知懿面前。
  
  “家中来客,还不进来待客?成何体统?!世子平日就是这般给你教礼数的么?”
  
  沈知懿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茫茫大雪,手脚都在止不住发抖。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脑中乱成了一团,方才有多少欣喜和期待,此刻就有多少生剖血肉的痛苦。
  
  这就是裴淮瑾给她的生辰礼么?
  
  这就是裴淮瑾骗她来前厅的借口?!
  
  沈知懿眼眶蓄满了泪,鼻头酸胀得厉害。
  
  他大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她,何必这般骗自己?!何必让她空欢喜一场又来面对这样的场面?!
  
  “听不见么?!还不进来?!”
  
  长公主的声音里已带了不耐。
  
  沈知懿深吸一口气,凉意顺着鼻腔深入肺腑,那般滚烫的泪意才被勉强压了下去。
  
  她捏了捏手中攥着的那对护膝,忽然自嘲般抬了下唇角,转身一步一步走进了厅中。
  
  厚重的朱漆大门在她身后“咣”的一声阖上,隔绝了寒风,也隔绝了天光,屋内暗沉沉的。
  
  沈知懿视线扫过屋中几人,敛眸上前对长公主行了一礼:
  
  “夫人。”
  
  常乐长公主从不允她叫她母亲。
  
  许是这一声识时务的“夫人”令长公主心情好了些,她鼻腔里“嗯”了一声,视线看向对面。
  
  沈知懿顺着她视线的方向亦缓缓回了头。
  
  对面最末席坐着的是一身粉色缎面裙装的秦茵,她头上簪着一支海棠白玉簪,通身矜贵大气,见她看过来,秦茵得意地对她挑了挑眉,继而低头去摆弄手边的茶杯。
  
  而在她身旁,一位年逾四十的男子端端正正坐着。
  
  这男子看起来眉目温和慈祥,见她看过去,对她展颜一笑,只是笑了一半,他忽的捂唇咳嗽了一声,瞧起来身体确是不好的样子。
  
  此人正是秦茵的父亲秦安。
  
  而在秦安身侧,另一四十多岁的男子见秦安咳嗽,给他杯中满了茶,关切道:
  
  “秦安兄此次回京,定要让章太医好好瞧瞧你的肺疾才是。”
  
  说罢,他似是察觉到沈知懿的目光,回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不屑地冷哼一声撇过了头,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口中还念叨着:
  
  “沈氏余孽!”
  
  那人正是一年前带人抄家沈府的宣阳侯,亦是裴家二爷,裴淮瑾的伯父。
  
  那夜火光中,他就坐在马背上,冷冷看着沈府满门被屠。
  
  沈知懿听到他口中那句“沈氏余孽”,眼睫不禁急速颤了颤,才刚压下去的情绪又汹涌地冒了上来。
  
  长公主似是没瞧见她的困窘一般,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浅浅嘬了一口,慢悠悠道:
  
  “既然来了,沈氏,去向客人们敬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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