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你听见名字的时候 (第1/2页)
雨水顺着沈默的下颌砸进泥里,他跪坐在石碑前的姿势已经保持了十七分钟——这是他从警以来记录过最久的单次静止时长。
右手小指的黑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手背蔓延,像根贪婪的藤蔓,可他的瞳孔却比任何一次尸检时都要清亮。
"下一个,轮到你们说了。"那句话在他喉间震动时,他甚至能清晰分辨出其中混杂的杜志远的嘶哑、张建国的闷哼,还有七具尸体被冷藏时凝结的冰霜碎裂声。
这不是他的声音,是整座城市被谎言压在箱底的真相,借他的声带破茧而出。
残响在进化。
这个认知让他的指节微微发颤。
三个月前那具在解剖台上睁开眼睛的尸体,不过是残响被动回应谎言的应激反应;上周市政厅天花板渗出的血泪,是它开始主动筛选目标;而此刻黏液地图上跳动的红点,分明在索要一个具体的"名字"——就像法医需要死者姓名才能录入系统,残响需要"命名者"才能完成最终的清算。
他抬起手,雨水混着从鼻腔渗出的血珠(刚才那声"说"震裂了他的毛细血管),在地面的黏液上划出三个歪斜的字:"林秋棠"。
墨迹刚成,脚下的黏液突然发出类似生物的呜咽。
城市地图疯狂收缩,所有红点如被磁铁吸引般向"旧居"坐标涌去,最后那抹红光刺得他眯起眼——不是他们在寻找源头,是当他们说出名字的刹那,才真正被源头"看见"。
"啪嗒。"
一只透明的塑料袋罩住他的头顶,隔绝了暴雨的喧嚣。
沈默抬头,看见苏晚萤蹲在他身侧,发梢滴着水,怀里还抱着个铜盆,灰烬正从盆沿簌簌往下掉。
"旧照片的纸灰混了糯米胶。"她的手指蹭过他手背上的黑紫,"七个人的铭牌已经做好,杜志远的那个..."她顿了顿,"烧的时候纸灰凝成了小团,像他当年被烧焦的耳膜。"
沈默喉结动了动,指了指她颈间发烫的证物链——那串挂着火灾现场碎玻璃的银链,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暗红。
苏晚萤低头吻了吻链坠,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终于有名字了,那些在协议上按手印的人。"
远处传来地铁报站的电子音,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清晰。
阿彩从废墟外围的灌木丛里钻出来,反监控涂料剥落的地方露出青白的皮肤,手里还攥着半卷录像带。"地铁系统的背景音改好了。"她把录像带塞进沈默外套内袋,"频率凹陷段循环播放,那些签过字的老东西...开始记起自己是谁了。"
她话音刚落,沈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法医中心的同事发来的视频:某个老小区的卧室里,白发老人跪在地上,对着空气喊"小张"——那是他二十岁时在消防队的外号。
床头柜上,一张泛黄的入党申请书正在自燃,火焰形状竟和三十年前那场火灾的监控录像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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