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我不想当她的嘴 (第1/2页)
沈默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喉结两侧的软骨里。
他能感觉到那团硬结在喉管深处膨胀,像块浸了墨的海绵,每一次吞咽都带着铁锈味的腥甜。
书桌上的钢笔滚落在地,金属帽磕在水泥地上发出脆响,惊得他猛地一颤——那是他父亲送的成年礼,刻着"慎思明辨"四个字。
他跌跌撞撞爬向书桌,指腹擦过父亲的笔记本时,封皮上的烫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老照片,是他十二岁生日,父亲举着解剖教学模型和他合照。
照片背面有行小字:"解剖的是真相,不是灵魂。"他盯着照片里自己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抓起尸检笔记,笔尖戳在纸页上:"我的第一具尸体是2015年7月12日的出租车司机,胸腹腔内出血致死,方向盘挤压伤与尸斑分布吻合。"墨迹在"吻合"两字上晕开,像朵扭曲的花。
喉间突然传来灼烧感,他猛地呛咳,血沫溅在"吻合"上,将字迹染成暗红。
可这次,那个机械的女声没立刻响起。
他盯着纸页上自己的字迹,突然意识到:当他用具体的、属于"沈默"的记忆填满大脑时,那团不属于他的东西就被挤开了缝隙。
"沈医生?"
苏晚萤的声音从密室门口传来。
她头发乱得像团被揉皱的绢,眼眶肿得像浸了水的海棠花瓣,怀里却抱着本泛黄的线装书。
她跪坐在他对面,指尖颤抖着翻开书:"我查了家族修复手札......"纸页窸窣声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上面说,残响寄生需要'主弃名'——你必须先承认自己是记录员,它才能占据你。"
沈默盯着她发颤的睫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冷得像冰,却在他掌心翻出张复印件——他十年前发表的第一篇论文,《钝器伤与骨骼应力分布的关联性研究》。
关键段落被红笔圈得刺眼:"此结论由沈默独立推演,未经任何前任指导。"
"你看,"她把纸页按在他额头上,温热的手指压着他的太阳穴,"这是你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结论。
不是林秋棠,不是记录员,是沈默。"她开始轻声念论文摘要,声音从发颤到逐渐坚定,"根据37例尸检数据,当颅骨受到1200牛以上冲击力时......"
沈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上擂鼓,喉间的硬结在论文的字句里慢慢软化。
窗外传来金属刮擦声,他偏头望去——阿彩正攀在旧居外墙上,黑色卫衣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的喷漆罐在墙上拉出银亮的轨迹,画的是他的背影:手持解剖刀站在解剖台前,左侧是林秋棠伏案的剪影,中间的红线被利刀斩断。
"看那边!"苏晚萤突然指向窗外。
阿彩在画框四角刻下六个字,"此人为证,非为器",然后对着颜料瓶吹了口气,粉末状的铁粉簌簌落在画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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