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你们没了 (第1/2页)
那股震颤并非源自外部,而是从他存在的根基处喷涌而出,亿万个无声的呐喊在他声带深处激烈冲撞,争先恐后地要夺取他嘴巴的控制权,将他撕裂成无数亡魂的发声器。
但他没有后退。
在剧痛与撕裂感的洪流中,沈默反而将那柄用腿骨磨成的解剖刀调转方向,刀尖稳稳地抵住了自己咽喉正中的甲状软骨。
他并非要自戕,而是需要一个导体。
刀尖冰冷的金属触感,成了他感知体内风暴的探针,将那股疯狂的共振频率清晰无比地传递到他的神经末梢。
他闭上双眼,屏蔽了眼前摇摇欲坠的尸检台和墙壁上扭曲的舌阵。
父亲最后那段通话录音的波形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一串代表着“存在”与“信息”的、独一无二的声学指纹。
而此刻,他体内那股即将冲破喉咙的震荡,其频率、振幅、相位……一切参数都与父亲的波形图形成了完美的、镜像般的反转。
一个疯狂而精准的念头击中了他:如果声音是“存在”的振动,那么一种与之完全反相的“寂静”,就是一把能将“存在”本身精准剥离的解剖刀。
它不是简单的沉默,而是对声音的主动抵消与湮灭。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像一个溺水者放弃挣扎般,主动切断了所有呼吸肌的神经指令,肺部瞬间停止了供气。
声带失去了气流的冲击,也失去了维持张力的肌力,刹那间成了一片绝对松弛的、不再响应任何外来意志的死肉,仿佛一具真正尸体喉中的器官。
那股亿万亡魂汇聚的共振失去了附着与作用的基底,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能量都在这绝对的“非响应态”中瞬间消弭。
几乎在同一时刻,布满墙壁的舌阵集体僵直,所有令人作呕的抖动戛然而止。
街道上,昏迷中的苏晚萤是被一阵刺骨的血腥味唤醒的。
她勉强睁开眼,视网膜依旧无法分辨色彩,世界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灰。
但她注意到了,脚下由地砖血液汇聚而成的巨大“求”字,其血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蛛网般细密的裂纹,仿佛一片瞬间干涸的河床。
她挣扎着坐起身,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种极其微弱、近乎不可闻的震动。
她立刻从怀中取出那块老式怀表,不是为了看时间,而是将它平放在地面,冰冷的玻璃表盘紧贴着干裂的地砖。
很快,一层薄霜在表盘上凝结,并随着地面的震动,竟奇迹般地聚合成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他说不出话了……它们急了……”
苏晚萤的心猛地一沉。
她瞬间明白了,沈默成功进入了某种“非响应态”,切断了残响通过声音对他的锚定。
而现在,那些东西正试图通过更原始的物理传导——大地的震动,来重新定位并控制他。
她不能让它们得逞。
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涌入口腔。
她将一口舌尖血精准地涂抹在一枚古旧的铜钱表面,随即起身,以自身为圆心,逆时针绕行三圈,最后将那枚沾血的铜钱用力按在自己头顶。
这是古老的民间仪式——“死者封棺”的模拟。
生者模仿死者,便能暂时从“可被召唤”的序列中脱离。
她的体温开始急剧下降,脉搏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查,那股一直追踪着她的无形信息流,在触及到她这具“尸体”时,终于再次中断了。
而在城市另一端,焚化炉的废墟之中,阿彩双膝跪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砂纸在摩擦自己烧灼的喉咙。
她知道,吞下焚化炉的灰烬,意味着她将永远失去清晰言语的能力,那不仅仅是声带的物理损伤,更是与某种“契约”的绑定。
但她早有准备。
她颤抖着手,从自己左臂上撕下一角皮肤。
那上面用特制的墨水纹着焚尸炉的精密结构图。
她将这块带血的皮肤浸入随身携带的小瓶福尔马林中,皮肤组织迅速脱水、硬化,变成了一张半透明的标本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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