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祥预兆 (第1/2页)

门把手冰凉刺骨，柯蓝的指尖在上面停留了三秒，铜镜在枕头下的震动仿佛直接传递到她的太阳穴。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齐飞站在门外走廊暖黄的灯光下，穿着整齐的衬衫和长裤，仿佛从未睡过。他的目光越过柯蓝的肩膀扫视房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睡不着？“齐飞问道，声音轻柔得过分。
　　
　　柯蓝侧身挡住他的视线：“嗯，时差问题。“她注意到齐飞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扩大，几乎吞没了整个虹膜。
　　
　　“我刚才好像听到说话声。“齐飞微微偏头，这个动作让他的颈椎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是许久未上油的机械关节。
　　
　　“我在跟国内同事视频。“柯蓝下意识捏紧了门把手，“太晚了，明天还要赶路。“
　　
　　齐飞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向前迈了半步。柯蓝闻到他身上那股金属味更浓了，混合着一种奇怪的、像是烧焦的甜味。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齐飞突然说，“七岁那年你在孤儿院后墙发现的那个兔子洞，里面有一窝刚出生的小兔子。你每天偷偷省下早饭的面包去喂它们，直到护工发现后把洞填了。“
　　
　　柯蓝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件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连日记都不敢写下来——因为那次护工惩罚她三天不许吃饭。
　　
　　“你怎么——“
　　
　　“你告诉我的啊。“齐飞眨眨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像是蜘蛛腿，“在北大图书馆第一次聊天时。“
　　
　　柯蓝确信自己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她感到一阵眩晕，枕头下的铜镜突然发出一声只有她能听见的嗡鸣。
　　
　　“我累了。“她后退一步准备关门。
　　
　　齐飞的手突然抵住门板，力道大得让木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一瞬间，柯蓝看到他指甲下闪过一丝金属光泽。
　　
　　“做个好梦。“齐飞最终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轻得不像是踩在地毯上。
　　
　　柯蓝锁上门，双腿发软地靠在墙上。浴室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林赛脸色惨白地走出来。
　　
　　“他走了？“林赛的声音细如蚊呐。
　　
　　柯蓝点头，从枕头下取出铜镜。镜面现在完全平静，但摸上去比平时更温暖。
　　
　　“他说出了一件我童年的事，“柯蓝声音颤抖，“一件我确定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事。“
　　
　　林赛翻开那本皮面笔记本，指向一段褪色的法文注释：“'观察者能够读取宿主最深的记忆，如同翻阅一本打开的书。'我曾祖母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记录过类似案例。“
　　
　　柯蓝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真正的齐飞在纽约医院？有照片吗？“
　　
　　林赛掏出手机，划动几下后递给她。照片上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人躺在ICU病床上，床头卡片清晰写着“QiFei“。拍摄日期是两周前。
　　
　　“这不可能！“柯蓝盯着照片，“过去一个月他明明一直和我在一起筹备这次考察。“
　　
　　“除非和你在一起的从来就不是他。“林赛轻声说。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几秒后雷声轰鸣而至。柯蓝这才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如同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玻璃。
　　
　　“红色金字塔到底是什么地方？“柯蓝问道，“为什么齐飞——或者说那个冒充齐飞的东西——要带我去那里？“
　　
　　林赛咬着下唇：“根据我曾祖母的研究，那里是'门'能量最强的几个节点之一。古代高棉人建造金字塔不是为了埋葬死者，而是为了困住某种东西。“
　　
　　又一道闪电照亮房间，刹那间柯蓝看到铜镜反射的光在墙上投下一个不属于她们任何人的影子——一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子侧影。
　　
　　“明天路上我会告诉你更多。“林赛收起笔记本，警惕地看了眼窗外，“现在我们都该休息了。记住，锁好门，别让任何东西进来。“
　　
　　她做了个柯蓝没想到的动作——用拇指在自己额头和胸前快速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柯蓝将铜镜放在床头柜上，镜面朝下。她整晚开着灯入睡，梦境中白色沙漠上的茧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茧衣近乎透明，能清晰看到里面蜷缩的人形轮廓——那张脸，赫然是齐飞的模样。
　　
　　---
　　
　　清晨的金边笼罩在湿热的水汽中。酒店餐厅里，齐飞已经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三份一模一样的早餐。看到柯蓝走来，他微笑着推过一杯黑咖啡。
　　
　　“加了两块糖，不加奶。“齐飞说，“就像你研究生时期常喝的那样。“
　　
　　柯蓝接过杯子的手微微发抖。她确实在研究生时期有这种习惯，但近几年早已改成喝拿铁。这个“齐飞“似乎只掌握了她过去的信息。
　　
　　林赛姗姗来迟，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她与柯蓝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然后热情地向齐飞打招呼，表现得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得绕点路。“林赛展开一张手绘地图，“5号公路昨天暴雨塌方了，得从K村那边绕过去。“
　　
　　齐飞的手指在地图上停顿了一下：“K村？就是最近发生集体癔症的那个？“
　　
　　“是的，但那是唯一可行的路线。“林赛快速卷起地图，“如果抓紧时间，我们天黑前能赶到金字塔附近的营地。“
　　
　　吉普车驶出金边城区后，景色很快从现代建筑变成了郁郁葱葱的稻田和棕榈林。柯蓝坐在副驾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的齐飞。他全程都在看窗外的景色，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时，他会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像是忍受着某种不适。
　　
　　“关于红色金字塔，“柯蓝打破沉默，“当地有什么传说吗？“
　　
　　林赛握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官方说法是9世纪吴哥王朝时期的建筑，但结构与其他高棉寺庙完全不同。当地人叫它'血塔'，传说建造时混入了人血，所以石头呈现暗红色。“
　　
　　“是某种含铁矿物质氧化后的颜色吧。“齐飞突然插话，声音里带着奇怪的共鸣音，“就像澳大利亚艾尔斯岩。“
　　
　　“也许吧。“林赛含糊地回应，“但有个奇怪的现象——金字塔周围的植物都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尤其是雨季时，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