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梦灵初解 (第2/2页)

“这是第三阶段，”莫里斯-prime表情凝重，“‘饥饿’学会了微妙和耐心。这比之前的直接攻击更加危险。”
　　
　　凌夜检查数据，心沉了下去。这些微漏洞分布太散，变化太快，无法用之前的方法处理。他们需要完全新的approach。
　　
　　苏晓突然有了洞察：“不是修复，而是免疫。让现实学会自己识别和拒绝这些漏洞。”
　　
　　莫里斯-prime右眼闪光：“可能吗？那需要现实意识的觉醒。”
　　
　　“为什么不可能？”凌夜接口，钥匙印记传来新的可能性，“如果现实有频率，有旋律，为什么不能有意识？至少某种基础形式的意识。”
　　
　　这个想法既大胆又危险。尝试唤醒现实意识可能产生无法预测的后果。
　　
　　但面对无孔不入的微漏洞，常规方法显然无效。
　　
　　经过短暂讨论，他们决定尝试。莫里斯-prime指导凌夜和苏晓进行最深层次的连接——不是与现实频率共振，而是尝试与现实的“潜在意识”连接。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他们的意识扩展到一个几乎消散的程度，几乎失去自我边界。有一刻，凌夜感到自己成为城市本身，感受到每一寸土地的历史和记忆；苏晓则感到自己成为时间的流动，感知到所有可能性和选择。
　　
　　在这种扩展状态中，他们感知到了某种古老而基础的存在——不是智能，而是一种本能，一种维持自身存在的基础意志。
　　
　　他们不是尝试控制或甚至与这种意志沟通，而是简单地展示“饥饿”的威胁，展示微漏洞的危险。
　　
　　回应不是语言，而是一种本能的调整：现实结构开始自我优化，发展出某种“免疫系统”，识别和隔离微漏洞。
　　
　　效果比预期更好。微漏洞被迅速识别和中和，不是通过外部干预，而是通过现实自身的防御机制。
　　
　　但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随着现实意识觉醒，它开始“识别”所有外部影响为潜在威胁——包括界碑、编织者、甚至钥匙与门的影响。
　　
　　“我们在被排斥，”莉亚娜警告，“现实正在变得...排外。”
　　
　　确实，他们感到一种越来越强的压力，仿佛现实本身在推挤他们，试图驱逐这些“外来影响”。
　　
　　“过度矫正，”莫里斯-prime皱眉，“现实意识太基础，无法区分威胁和帮助。”
　　
　　他们需要找到一种方式与觉醒的现实意识沟通，教它区分朋友和敌人。
　　
　　但如何与一个没有语言的意识沟通？
　　
　　凌夜有了一个想法：“通过故事。通过记忆。展示我们的意图和行为。”
　　
　　通过钥匙与门的共振，他们向现实意识灌输了一系列影像：界碑保护平民的场景，编织者修复现实裂痕的努力，清醒者帮助适应者的故事。最重要的是，他们展示了自已为平衡而战的经历和选择。
　　
　　过程缓慢而艰难。现实意识如同婴儿般基础，只能理解最简单的概念和情感。但渐渐地，排斥感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谨慎的接受。
　　
　　就在他们以为成功时，新的危机出现。
　　
　　现实意识开始“模仿”他们的能力。它创造了自身的“钥匙”和“门”，开始自发地调整现实结构——但基于它有限的理解。
　　
　　结果混乱而危险：物理法则随意变化，时间流不稳定，空间结构重叠。
　　
　　“它在学习，但学得太快！”苏晓惊呼，“就像孩子拿到了武器！”
　　
　　他们必须迅速指导现实意识，教它责任和谨慎。但时间不多了，混乱正在扩散。
　　
　　莫里斯-prime做出决定：“需要强制干预。暂时抑制现实意识，直到我们找到更好的指导方法。”
　　
　　凌夜反对：“那就像守望者的方法！控制而不是教导！”
　　
　　“有时限制是必要的，为了保护它自己和其他人，”莫里斯-prime坚持，“我们可以后期逐渐解除抑制，当它准备好时。”
　　
　　争论没有时间继续。现实意识创造的一个异常区域开始威胁到避难所本身。时间气泡变得不稳定。
　　
　　凌夜和苏晓被迫做出困难选择：暂时抑制现实意识。
　　
　　过程痛苦而令人不安。感觉就像让一个好奇的孩子入睡，知道它醒来时会忘记刚刚学到的教训。
　　
　　当现实意识被抑制后，混乱停止了，但某种潜力也被限制了。现实回到了“可控”状态，但凌夜感到一种深刻的失落感。
　　
　　“有时最好的意图需要困难的选择，”莫里斯-prime说，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温柔，“责任不是做容易的事，而是做必要的事。”
　　
　　凌夜点头，但不确定感挥之不去。他们赢得了时间，但代价是什么？
　　
　　杰克突然报告了一个新发现：在抑制现实意识时，他们检测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不是来自现实、梦界或“饥饿”，而是来自某个完全陌生的源头。
　　
　　信号很微弱，但正在增强。内容无法解析，但模式明显是智能的。
　　
　　莫里斯-prime检查数据后，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不可能。这个信号...它来自‘边界之外’。”
　　
　　所有人都愣住了。“边界之外”是“饥饿”的领域，据知没有任何智能存在。
　　
　　除非...
　　
　　“除非‘饥饿’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凌夜低声说，“除非我们完全误解了游戏的性质。”
　　
　　信号突然增强，一个简单的信息在所有人意识中响起：
　　
　　“谢谢你们唤醒我们。现在真正的对话可以开始了。”
　　
　　避难所内一片死寂。36小时倒计时还在继续，但游戏规则刚刚被彻底改写。
　　
　　凌夜看着苏晓，看着莫里斯-prime，看着所有震惊的面孔，知道最大的挑战还不是“饥饿”或守望者。
　　
　　最大的挑战是理解他们刚刚开启了什么，以及如何面对一个完全未知的智能——一个来自现实之外的“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