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希冀 (第1/2页)
话音落下的瞬间.....
“镇岳!!!”
永战一声暴喝,如同发起总攻的号角。
几乎同时,远处两道决绝的咆哮震天撼地!
“哈哈哈!托安耶格!和老子一起下地狱吧!!!”
“老兄弟们……后面,交给你们了。”
“我烈阳……先走一步!”
那是烈阳最后、最疯狂的呐喊!
他胸口的玉符早已化为齑粉,强行融合了虫母污浊本源与太阳真火的赤金血焰,将他整个人化作一根逆冲向苍穹的崩裂光柱!
光柱中,他的肉身迅速汽化,神魂却燃烧到前所未有的炽亮,所有力量、意志、记忆乃至存在本身,都被极致压缩,凝成一枚纯粹到极致的太阳焚神之种.....不伤血肉,专烧神格,代价是施术者永恒的寂灭!
而另一边.....
“老狗!给老子.....镇死在这!!!”
镇岳天王狂吼,双目赤红如血!
他不再维持那摇摇欲坠的封印,反而将双拳狠狠对撞之后,狠狠插入自己的胸膛!
“武骨神通-地脉真血—八荒镇魔碑!!!”
轰隆隆隆!!!
以他所在之处为中心,方圆数十里的大地如同苏醒的巨兽般彻底翻覆!
不是隆起,而是向下极致压缩!无穷的岩土、金属、甚至散落战场的神血残骸,被一股无法想象的沉重力量强行吸纳、熔铸!
下一刻,八座铭刻着洪荒镇魔符文的漆黑巨碑破土而出,并非攻击,而是以玄奥方位瞬间镇锁八方空间,形成了一个断绝一切遁逃可能的绝域牢笼!
每一座巨碑的顶端,都与镇岳身上喷涌出的土黄色真血相连,如同八条输送生命与神性的血管!镇岳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衰老!
第一息,他浓密乌黑的长发,自鬓角开始,化作惨白!
第二息,饱满的面颊凹陷下去,深刻如刀刻的皱纹爬满额头、眼角,皮肤失去光泽,变得枯槁如树皮!
第三息,他原本高大魁梧、如山脉般沉稳的身躯,开始佝偻、萎缩,磅礴的气血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挺拔的脊梁被无形的重压缓缓压弯……
短短几息之间!
那位曾经矗立北境、镇压山河的镇岳天王,已然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皱纹堆叠、身形佝偻的枯瘦老者!
唯有那双深陷眼窝中的眸子,依旧燃烧着不惜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他燃烧的何止是精血?
是寿元!是本源!是武道根基!
八荒镇魔碑领域之内,重力已被提升到匪夷所思的境地,空气粘稠如铁浆,光线扭曲断裂,连空间的“流动”都变得无比迟滞、艰难!
这,是他为骸王准备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绝杀之棺!
骸王的神罚之枪已刺到永战胸前三尺,却在这双重突变的骇然中,出现了迟滞.....
烈阳那无视防御、直指神格的焚神之种让他魂火刺痛;
镇岳这燃烧生命、绝天地通的镇魔碑狱更让他感到身形陡然沉重晦涩!
“你们!!!”
骸王骇然变色,想要收枪回防,却已来不及!
那道赤金神火之种,无视一切物理与能量防御,直接没入祂颅骨神火之中!
“呃啊啊啊!!!”
骸王发出凄厉惨嚎,神火剧烈动荡,表面浮现出无数灼烧裂痕!
血战神罚之枪的威力,顿时骤降五成!
而就在这一瞬.....
永战动了。
他手中“镇狱戟”忽然脱手,却不是刺向骸王,而是冲天而起,没入云端!
下一刻。
永战双手结印,身后那尊千丈战争熔炉轰然倒转,炉口对准骸王!
“以我永战之名.....”
他每吐一字,面色便苍白一分,旧伤崩裂处,金血如泉涌:
“召,人族万载战魂;
引,天地兵戈杀伐。”
“铸此一戟.....”
“斩·神·台!”
云层破开!
那柄“镇狱戟”竟化作一柄横亘天地的暗金刑戟,戟刃如山岳,戟杆如天柱,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战争锁链,锁链尽头,隐约可见无数人族战魂虚影,肃然而立!
这不是武技,不是神通。
这是战争规则的具现化——是对神祇的审判之器!
骸王神魂被太阳神火灼烧,身形僵直一瞬。
而这一瞬.....
暗金刑戟,落下。
无声。
无光。
只有规则层面的“斩杀”。
骸王抬头,望着那遮天蔽日的戟刃,赤金神火中,第一次浮现出恐惧与不甘:
“吾主……黄铜之王……救……”
话未说完。
戟刃临身。
“咔嚓……咔嚓嚓……”
先是神火崩碎。
再是骨骼化为齑粉。
最后是那融合了血战、杀戮、毁灭、死亡的高等复合神格,在战争规则的碾压下....
彻底崩解,归于虚无。
永战挥手,战争熔炉将逸散的神格碎片尽数吞入,炼化。
三息后,熔炉开启,一簇仅剩拳头大小、颜色灰白黯淡的神格残渣,飘浮而出。
真正的死亡权柄精华,已被永战天王以战争熔炉,炼化提纯,封入另一枚玉符。
而那神格残渣……永战看都没看,随手一捏。
“砰!”
灰飞烟灭。
至此,腐烂长廊,两尊肆虐北境数万年的异族邪神……
神格崩碎,彻底陨落!
战场陷入一片破碎的死寂。
唯有巨坑深处岩浆翻涌的“咕嘟”声,以及远方零星兵刃磕碰、垂死哀鸣的余音,在焦灼的空气中无力飘荡。
“咳!”
永战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身形一晃,单膝重重砸入焦土。
那支撑他战至此刻的强悍气息,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剧痛。
远处,烈阳自爆神魂的最后一缕赤金光晕,正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昏暗的天幕下,如同燃尽的余烬,再无半点痕迹。
另一边,镇岳天王再也支撑不住那透支殆尽的身躯,双膝一软,颓然跪倒。
他佝偻着白发苍苍、形如枯槁的身体,大口大口地咳血。
他艰难地抬起浑浊的眼,望向烈阳消失的那片空荡焦土,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只是缓缓地、沉重地闭上了眼睛。
死寂在蔓延,沉重得让人窒息。
许久,永战用“镇狱戟”撑地,一点点将自己从焦土中拔起。
他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那片属于烈阳的终结之地。
那里,只剩下一片被高温熔成琉璃状的漆黑地面,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炽热气息。
永战沉默地蹲下身,伸出染血的手,指尖轻轻触碰那片焦土。
触感滚烫。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武道意志,顺着指尖传来——那是烈阳最后留下的烙印:灼热、暴烈,却又带着一种终于解脱、终于如愿的释然平静。
永战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他极缓慢地、极小心地在焦土中摸索着,最终,指尖触碰到了一小块坚硬的、温热的异物。
他将其拾起。
那是一枚不规则的赤金色晶体碎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棱角分明,内部仿佛封存着一缕微弱却不肯熄灭的金色火苗。
碎片触手温热,仿佛仍残留着主人那暴躁滚烫的脾性。
这是烈阳武骨最后、也是最核心的碎片,是他存在过的证明,亦是他留给这世间、留给人族、留给老友的……最后念想。
永战将这枚碎片紧紧攥在掌心,贴在染血的胸口,仿佛想用自己冰凉的体温去感受那最后一丝暖意。
他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所有翻腾的情绪都死死压在心底。
良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将碎片封入一枚特制的赤金玉符,贴身收起。
他转身,走向几乎被尘埃掩埋的镇岳。
“还能走么?”
永战的声音嘶哑干涩,听不出太多波澜。
镇岳艰难地掀开眼皮,那双曾经能镇山岳的虎目,此刻浑浊不堪,蓄满血泪。
他张了张嘴,声音破碎得像是被沙砾磨过:
“还……死不了……”
他喘息着,目光再次飘向那片焦土:“烈阳他……真的……”
“走了。”
永战打断他,声音很轻。
“他……走了。”
他重复了一遍,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镇岳枯瘦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他咬紧牙关,鲜血又从嘴角溢出,声音沙哑,却又强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老家伙……总算……如愿了。
他家那三个小子……老大和老三,都折在骸骨魔族的战场上……如今,大仇得报……老马家……就剩一根独苗了……”
他吸着气,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牺牲……与荣耀……只希望……马家那小子……能……扛得起‘烈阳’这两个字……”
永战沉默地听着,眼底深处那日月轮转之景,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是沉甸甸的疲惫与无力。
没有更多言语,他俯身,伸手将油尽灯枯的镇岳搀扶起来,动作罕见地轻柔。
然后将那枚炼化了骸王死亡权柄精华、最为温和纯净的玉符,塞进镇岳冰冷的手里。
“炼化它,疗伤。”
永战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寿元损耗太巨……我们这些老骨头,还不能彻底倒下。后来者……需要时间。”
镇岳握着那枚温凉的玉符,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永战未竟之意。
他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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