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功法再择与“阳谋” (第2/2页)
只要修炼了这部功法，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死了。
他，可以在任何战斗中，站着不动，看着敌人，从意气风发，打到灵力枯竭，再到怀疑人生，最后，绝望地倒在他的面前。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充满了一种恶趣味的快感。
他，缓缓地走向了那个书架。
他，伸出手，触摸着那个散发着温润生命气息的古朴玉简。
他的心中，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
“选它！选它！选了它，你就能高枕无忧！选了它，你就能将‘苟’之一道，贯彻到底！”
然而，在他的灵魂深处，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悄然响起。
“然后呢？”
林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是啊……然后呢？
他，成为了打不死的“超级肉盾”。
然后呢？
当宗门，与其他势力发生战争时，他会被安排在什么位置？
——最前面。去吸收第一波，也是最猛烈的伤害。
当一个团队，去探索某个危险的秘境时，他会被赋予什么任务？
——去踩陷阱，去引怪物，去当诱饵。
当他，拥有了朋友，拥有了道侣，遇到了无法战胜的强敌时，他能做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在他身刮痧，然后，绕过他，去杀死他想要保护的人。
因为，他只是一个“盾”。
一个，打不死也打不别人的“盾”。
他，将被彻底地“工具化”。
他的价值，将被清晰地定义。
他的所有可能性，都将在选择这部功法的瞬间，被彻底锁死。
他将成为，一个完美的，可预测的，可利用的……工具人。
而一个，完美的工具，对于它的“主人”来说，才是最安全也最没有威胁的。
这个“主人”，就是道种。
这才是，这个“阳谋”，最核心、最阴险的，地方！
它，不是要害你。
它，是在“成就”你。
它用一条，看起最安全、最光明的金光大道，来诱惑你，走上去。
而那条路的尽头，不是自由。
是一个被打造得，无比精致、无比坚固的……鸟笼。
“呵呵……”
林渊，笑了。
他，缓缓地收回了手。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火热与挣扎，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
他，看着那枚充满了无尽诱惑的玉简，仿佛，在看一穿着华丽衣服的，绝世妖魔。
“好一个……阳谋。”
“差一点，我就信了你的邪。”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部功法一眼。
他，开始在书架之间，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
【警告！宿主正在偏离‘最优路径’！】
【请立即，返回，选择《万古长春功》！这是当前阶段，唯一正确的选择！】
道种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切。
林渊，置若罔闻。
他，像一个，逛菜市场的老大爷，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御风剑诀》？太飘逸了，不适合我。”
“《百兽战法》？还要跟妖兽打交道？太麻烦了。”
“《傀儡真解》？看起来，挺有趣。不过，玩这个，太烧钱了，算了算了。”
他，将一部部，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玄阶功法，当成了不值钱的大白菜，挑挑拣拣，满脸嫌弃。
【警告！警告！宿主正在进行‘非理性’行为！请立刻停止！】
【距离离开藏经阁，还剩，一刻钟！请立即，做出正确选择！】
道种的警告声，越来越急促，蓝色的光幕甚至开始剧烈地闪烁起来。
林渊，依旧我行我素。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拿起了一本，名为《灵植培育三百问》的……农业技术书籍，津津有味地，翻看了起来。
“哦？原来，‘紫阳花’，不能和‘冰晶草’，种在一起？学到了，学到了。”
【……】
【……】
【……】
道种，沉默了。
那闪烁的蓝色光幕，也停止了跳动。
它仿佛，终于意识到。
眼前这个宿主，根本无法用“常理”和“数据”来预测。
任何，看似完美的“阳谋”，在他的面前，都会被他用一种最离谱、最不讲道理的方式，给彻底掀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时辰，已到。
守阁长老的声音，从楼下，悠悠传来：“时辰到，出来吧。”
林渊，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灵植培育三百问》。
然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在道种那，死寂一般的沉默中。
他，两手空空地，走下了楼梯。
守阁长老，看着空着手走下来的林渊，愣住了。
“你……你选了什么？”
林渊，摊了摊手，一脸“遗憾”地说道：“唉，别提了。看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这些功法，要么太强要么太弱，要么就太复杂。都不太适合我这种，喜欢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老实人。”
“所以，我什么都没选。”
“什……什么？！”
守阁长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守了这藏经阁两百年！
他，见过，因为选择太多，而纠结到哭的。
他，见过，因为选错了功法，而后悔顿足的。
但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拥有着进入二层资格的弟子，最后竟然空着手出来的！
这，已经不是，暴殄天物了！
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是对所有修仙者，奋斗精神的，一种，极致的，侮辱！
“你……你……你……”长老指着林渊，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渊，对着他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背影。
以及一陷入了，深度自我怀疑的可怜老人。
“难道……难道，这，也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