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离 (第2/2页)
‘难道我进S班本身,就触发了什么?’
看到S班学生比想象中更平静的反应,他反而有些紧张了。
据说早有大批A班学生涌向教务处抗议,无法接受自己未能进入S班,而他这样的“差生”却得以入选。而学院给出的答复惊人地一致:‘白流雪具备进入S班的资格。’
既然如此,他决定放宽心。
说实话,被分去F班当“渣滓”更让人难以接受。既然重活一次,就留在S班好了。
‘当然,能否留下还是个未知数。’
每次大考后,所有班级都会根据成绩重新洗牌。
S班也不例外,尽管一旦进入后再被降级的情况极为罕见。
他记得游戏中似乎有个男生,在A班徘徊了很久才勉强升入S班,虽然记不清名字,但印象并不好。
就在这彼此默默观察、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白流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
[斯特拉怀表]
这是作为斯特拉学院学生的证明,其价值远超普通的魔法战士资格认证,是一件极其特殊的魔法物品。
据说持有它能在许多地方获得极高的礼遇。
尽管他不是通过常规考试进来的,握着它,心中仍不免生出一丝自豪。
时间悄然流逝,教室里渐渐聚集了四十名学生。
可容纳两百人的礼堂式教室仅坐了四十人,显得异常空旷。
恰好在八点整,教室的前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S班负责教授李寒月。
他的出现让空气中的魔力仿佛都沉重了几分,那无形的压迫感让一些学生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古铜色的皮肤,布满累累伤痕的脸庞,肌肉虬结的健壮体型,以及一双仿佛历经无数杀戮、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眼睛,让人难以直视。
“我是李寒月。”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无需任何多余的头衔介绍。
七级战斗法师,李寒月。
他的名声如雷贯耳,历经无数战场与地下城的洗礼,指挥过众多胜利战役,甚至有传言说他亲手猎杀的黑魔法师数量已达四位数。
在遥远的过去,战斗法师曾被轻视,魔法被视为一种高雅的学问,法师应是伏案研究的学者形象。
但时代变了。
如今,面对黑魔法师在现实中不断撕开传送门的威胁,魔法师的首要职责是战斗。
因此,由李寒月这样的传奇人物担任S班的负责教授,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斯特拉学院汇聚的魔法师,几乎都是为了学习如何战斗而来。
学生们敬畏地环顾四周,李寒月的目光最后与白流雪相遇。
“优秀的学生很多。”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还有一个非常特别的学生。”
前者指向众人,后者独指白流雪。只要不傻,都能听明白。
白流雪平静地迎接着李寒月的目光,坦然接受。随他们怎么想。
“你们都知道,这里是培养战斗法师的学院。”
李寒月开始讲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作为‘魔法战士’,你们将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经历最严酷的高级课程。”
“无数前辈曾在此放弃。我们必须面对的敌人空前强大,学院的课程绝不会轻松。我不指望你们所有人都能跟上,但我希望看到你们展现出最强的意志!”
在这个世界,万物由魔法驱动。
日常生活、地下城、传送门、乃至怪物,皆为魔法造物。
生命的根源是魔法,云朵漂浮、大地引力,皆被诠释为魔法现象。
阻止那些企图将世界拖入“暗面”的黑魔法师,正是魔法战士的职责。
“但这并非我的职责。”白流雪在心中默念。
他坐在这里,仅仅是为了生存。
说实话,他甚至连自己能否坚持完训练都没把握。
“你们当中,有人或许为肩负消灭黑魔的使命而来,有人或许只为利益驱使。无论原因为何,都无关紧要。”
李寒月的声音回荡在教室,“只要你们拥有与之战斗的坚定意志和勇气。”
正当李寒月将要展开一番激昂演讲时
咔哒!
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了,所有学生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一名银色长发的少女从后门走了进来,她身姿挺拔,步伐带着一种天生的自信。
是洪飞燕。
“迟到?”
白流雪略感诧异,她本应是最恪守规矩的人。仔细看去,她的脸颊似乎有些异样的红晕。
“发生什么事了?”
出于好奇,白流雪下意识地戴上了【棕耳鸭眼镜】
【洪飞燕·阿多勒维特】
【标签:恶女、火焰法师(不精)】
【备注:嗜好人参糖,偶发自燃现象,只饮用‘阿卡利亚式’滴滤浓缩咖啡,母亲风评极差,结局:确认死亡】
看到这些信息,白流雪深深叹了口气。
眼镜提供的信息大多是他早已知道的,并无太多新内容。
“过去的我为什么不多记录点有用的。”
若有更详细的记录,现在会更有帮助。
“不过,至少不是完全陌生。”
他甚至知道大部分她被标记为“死亡”的原因。
纵观全局,她的命运似乎比阿伊杰更为坎坷。
阿伊杰的悲剧很大程度上源于普蕾茵,而洪飞燕的毁灭,普蕾茵和阿伊杰似乎都脱不开干系。
或许,这就是“恶女”的宿命?他不得不这么想。
无论如何,知晓她注定的悲惨结局,若有机会,他自然想伸出援手。
但他现在自身难保,不过是学院里的底层弱者,哪有能力去拯救谁?
她是继阿伊杰之后,周身都笼罩着浓重不幸气息的女子。
虽感抱歉,但眼下明哲保身,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
“回你的座位坐好。”李寒月命令道,并未过多苛责。
洪飞燕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教室右侧的角落,随后落在了白流雪这边。
接着,她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他所在的区域,然后准确无误地,坐在了他正后方的座位上。
刹那间,白流雪感觉背脊窜过一道电流,冷汗差点下来。
‘什么情况?!’
教室里有足足160个空位,为什么偏偏坐我后面?!
是巧合吧?
一定是巧合,过度妄想是病,他努力安慰自己,试图装作若无其事。
然而,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带着探究与某种难以言喻意味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在背,无法忽视。
他原本计划的低调透明的S班生活,似乎从第一天起,就彻底偏离了预想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