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中举 (第2/2页)

县令一听，虽有些失落，但也不愿得罪这位前途大好的解元，忙举杯赞道：“周举人重情重义，信守诺言，实在令人佩服！”随即亲切地关心起周举人何时上京，转移了话题。
　　
　　另一边，县令夫人派出的人打听到周举人拒绝了亲事，赶忙回去报信。县令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当周举人带着水生赶回白月湾时，里正和村民们早已守在村口。周举人一下骡车，便向乡亲们抱拳行礼。里正笑着迎上前：“举人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咱们全村都跟着沾光了！”周举人谦逊回应，依旧如往日般温和，不见半分骄矜。
　　
　　白月湾村因出了位举人老爷，名声大噪，连带着村民走在外面都被人高看一眼。众人簇拥着周举人往新村走。他牵着儿子景宇，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却未见到那期盼的身影。
　　
　　下午，人群散去。晚上，周举人在小桃家吃饭，小桃把几家都请了过来。水生娘迫不及待地道：“周秀才啊，不对，周举人！您可不知道您中了举，我们有多高兴！连宝树族人都说，咱们虽是外来户，但有您这位举人老爷在，就没人敢欺负了！”周举人笑道：“咱们几家的情分，你喊我周兄弟也成。”
　　
　　水生娘高兴地道：“我明儿一早就去钓鱼，给您办酒席用！您看我儿跟着您出这趟门，人都变稳重了。”小桃这才留意到水生。不知不觉间，他的话越来越少，不叫到他轻易不开口。许久没注意，他竟已比周叔高出小半个头，身形高高瘦瘦。许是长期在家练字背书，脸色泛着冷月般的白，眼眸深邃如墨，脸部的轮廓也越发分明，竟透出几分陌生感。
　　
　　周举人对水生也是赞誉有加：“这孩子办事越发妥帖。早早地就自己架着骡车跑了两趟考场熟悉路。我们在省城租了小院，请了婆子做饭，但一应伙食采买安排，水生都极为用心。其余时间，他每日卯时即起背书，抄书不辍，不到子时绝不收笔，比我这要下场的人还用功。”水生连忙站起来：“都是幸得周叔您的教导！”说话间，他的眼角飞快地瞥了一眼小桃——小姑娘偷偷打量他，他其实都知道。
　　
　　众人散去后，周举人要带景宇回家了。站在屋檐下，他深深看了一眼小桃娘，轻声道：“我中了解元。”小桃娘扬起温柔的笑，点点头：“真替你高兴。我从不怀疑你的才学，无非是运气，你中是早晚的事。”
　　
　　“考场有些灌风，幸好穿了那件厚棉衫在里面。”“小桃那丫头的针线活，还算过得去。”“里面就我备齐了药丸应急。好些人吹了秋风着了凉，连千户大人家的小公子都染了风寒，借了我的药丸。后来送了我一套上好的笔墨砚台答谢。都说亏得我家人仔细。”“在外面奔波这么久，好好回去歇歇吧。也好好陪景宇说说话，这孩子没你在身边，心里总是不安。”
　　
　　周举人再说不出别的话，只得牵起儿子的手回家。待他出了院门，小桃娘转身轻轻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小桃站在院门口，心疼地望着母亲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孤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