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弟媳 (第2/2页)

村民们渐渐围拢过来，闷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里正客气道：“各位远来辛苦。只是我们这儿旱情严重，大家手头紧，恐怕买不起干鱼肉。”
　　
　　张二哥连忙热情解释：“大叔，这干鱼肉价格实惠。您瞧，有肉有盐，煮进粥里提鲜省盐，如今荒年缺粮少盐，正合适！”
　　
　　村民们窃窃私语间，一个年轻人迟疑道：“是想试试，就怕腥气重，吃不惯。”
　　
　　春月笑着接话：“这位大哥，煮熟后腥味就淡了，好歹是实实在在的肉！”她环视面黄肌瘦的村民，提高声音：“知道大家日子艰难，我们也是从前逃灾到辽东的。带了锅来，哪位乡亲肯卖捆柴火？我们现场煮一锅，请大家尝味道！”
　　
　　干鱼未必有人买，但柴火能换钱，众人顿时争相回家取柴。春月给到了六文钱一捆，率先搬来的人喜滋滋接过铜钱，引得其余村民一片羡慕。
　　
　　春月注意到一位大娘带着十四五岁的姑娘站在一旁，便道：“大娘，麻烦您帮忙添火，付您三文工钱，可好？”大娘喜出望外，连忙答应。
　　
　　机灵的后生凑上前问：“这位嫂子，要水不？四文钱给您提一桶，如今我们这儿水可紧缺。”春月笑着应下：“那有劳小兄弟了，提来便付钱。”
　　
　　不一会儿，后生提来满桶水，春月赞他实在，请他再提一桶。后生却遗憾道：“一家人一天只能打一桶水，家里只剩半桶了。”其他人见状，纷纷嚷着要卖自家水，春月又买了两桶。
　　
　　村民帮忙在村中空地上垒灶架锅。春月请人看清筐中干鱼，挑出六条洗净切块，与粟米一同下锅熬煮。
　　
　　半个时辰后，咸香四溢，引得饥民直流口水。春月招呼道：“乡亲们回家取碗，一人可分半碗尝尝！”
　　
　　众人一哄而散，纷纷端碗赶来。里正维持秩序，让大家排队。春月先为里正盛上一大碗。他尝后觉得咸鲜可口，不舍得再用，让老伴端回去让家人分食。
　　
　　两大锅鱼粥很快分完，村民多是半碗粥全家分尝，吃完仍回味不已。
　　
　　尽管粥香诱人，却无人询价——大家都银钱短缺，没盐尚能熬几日，没粮却活不下去。
　　
　　里正家底稍厚，试探问道：“这干咸鱼怎么卖？”长平答：“六十文一斤。眼下粟米都涨到四十文了，这价不贵。”里正买了五斤。
　　
　　春月扫视众人，适时开口：“一进村就觉咱们村的人讲理又和气。我们一行人家中都有兄弟还未成亲，不知谁家有适龄姑娘愿随我们回去做媳妇？大家放心，我们都是吃饱饭的人家，绝不亏待人，彩礼也按咱们这儿规矩给。”
　　
　　村民听到夸赞，面露自豪。如今不少人家吃不饱饭，很多亲事都退了——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嘴。春月以“求娶”之言保全了有女儿家的颜面。
　　
　　众人见春月他们个个面色红润，不禁心动：女儿终要出嫁，若能嫁去温饱之家，还能得彩礼助娘家度荒，也算一桩好亲事。
　　
　　春月私下打探得知，往年彩礼需七八两，如今荒年三四两也肯嫁。许多人家都愿嫁女，为家中省口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