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胜仗 (第1/2页)

宣王在辽东雷厉风行，抓了国舅爷四十多个细作。头天晚上审完，第二天通知军中百户及以上将领带领家人，第三天全部到刑场观刑。为了一视同仁，除正月就要生产的郡守夫人免得血气冲撞外，其他所有辽东官员及家人都不得缺席，连郡守大人的母亲和一双儿女也得在场。百姓也人山人海，早早挤在刑场观看。
　　
　　刑场寒风卷起雪粒子。宣王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袖口绣着金色的云纹，在风中猎猎作响。气宇轩昂地站立在高台之上，冷峻的脸庞如同寒玉，没有丝毫表情。犀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台下站得整齐肃立的军中将领及其瑟瑟发抖的家眷。众人都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带上来。”宣王冷声道，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瞬间寂静。
　　
　　亲兵押着仅着染血中衣的细作入场。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四方脸男子，满脸血污嘶声喊道：“宣王！你私设刑堂，残害百姓，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宣王唇角微勾，笑意却未达眼底。他起身，黑色大氅在寒风中鼓荡。“无辜？”他缓步走下高台，“匈奴压境之际，尔等竟欲毁我辽东军中粮草，断我十万大军生路！若边关失守，辽东百姓必遭屠戮，尔等也配称‘百姓’？”
　　
　　此言一出，台下百姓群情激愤，怒吼声四起：“严惩细作！严惩细作！”
　　
　　四方脸男子还欲狡辩，宣王打断他，声音威严：“诸位，这些人乃是国舅爷勾结匈奴的细作，妄图窃取我军机密，出卖我军将士的性命。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不忠之人，必将受到严惩！”说罢，宣王转身回到高台，大手一挥，“行刑！”
　　
　　刽子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鲜血溅满雪地。台下众人吓得脸色煞白，不少女眷尖叫晕倒在地。军中将领们更是胆战心惊，宣王手段狠辣，自己若有二心，便是这下场。
　　
　　百姓中爆发出一片欢呼，为宣王为民除害而振奋；有的则面露惧色，不敢再多言。军官家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人群中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少女眷都吓晕倒在地上，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寂静。
　　
　　行刑结束，宣王扫视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就是不忠之人的下场！尔等皆要忠心于本王，若有二心，这些细作的下场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接着高声道：“我宣王在此，定保辽东太平！若再有勾结外敌、意图不轨者，下场如同此辈！”声音响彻刑场，回荡在辽东刺骨寒风中。众人皆被这气势所慑，纷纷跪地高呼：“愿为宣王效力！”
　　
　　将领们和官员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吾等愿效忠宣王，绝无二心！”家眷们瑟瑟发抖，地上倒了一片，没倒的大气都不敢出。
　　
　　水生娘看着身首分离的细作，牙齿颤得上牙磕下牙，一只手蒙了身前孙子眼，一只手蒙了婉宁眼。听得身旁吓得惊呼倒地声，瞟了眼，觉得自己逃荒是见过世面的，颤声和自己孙儿孙女道：“别怕，别睁眼看。死了的人，又不能跳起来伤害你们。”
　　
　　婉宁和祖母同睡，祖母已将老家陵州嘉县青云道观，乃至后来在京城的种种往事，反反复复讲了八百遍，总归说她生在了福窝里。想到景宇叔叔当年比她此刻还小就敢捅人，她虽不敢捅人，砍头这等场面却要壮着胆子看。她眯着眼，飞快瞥了一眼那滚落在地、血污满面、双目惊恐凸出的头颅，小手死死抠住祖母的胳膊，才勉强站稳，没有倒下。
　　
　　宣王冷眼扫过众人反应，目光掠过看台上郡守长女那副似要吓晕、全靠老夫人搀扶的模样，心中微有不忍，面上却依旧沉冷。他不再多言，在万众屏息注目下，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去，黑色大氅被寒风刮得在身后翻飞。刑场肃杀之气弥漫，血腥味浓烈刺鼻。
　　
　　待宣王离去，巡抚大人身着官袍，步上高台，温声道：“诸位同僚受惊了。”语气平和，仿佛方才的血腥从未发生，“王爷亦是迫不得已。京城那头……”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国舅爷步步紧逼，若非如此雷霆手段，恐明日这刑场上躺着的，便是在座诸位了。”
　　
　　官员们闻言，无不胆战心惊。巡抚大人继续道：“诸位也亲眼所见，王爷赏罚分明。追随国舅者……”他瞥了眼雪地上的尸体，“便是这般下场。皇上亲旨令宣王执掌辽东，其中深意，想必诸位了然……”
　　
　　巡抚清了清嗓子，洪亮声音传遍全场：“诸位乡亲！如今得到消息，匈奴要犯我疆土，烧杀抢掠，实乃我等之敌。但大家莫要惊慌！”他目光扫视百姓，安抚道，“宣王心系黎庶，有勇有谋。只要我等上下一心，必能击退胡虏，保辽东太平！”
　　
　　百姓的情绪由惶恐渐转激昂。人群中早有宣王安排的暗桩带头高呼：“誓死保卫辽东！”百姓纷纷响应，呼声震天。巡抚趁热打铁：“大敌当前，唯有同心协力，听从宣王调遣，方能守住我们辽东！”
　　
　　“愿听从王爷调令！”李千户大人率先振臂高呼，一干指挥使及指挥佥事皆面沉如水，他们心知：要么兵变杀宣王然若失败必遭灭族之祸，要么就此归顺。
　　
　　将领们离场时，心中五味杂陈。远处，士兵们正用草席裹起细作尸首，一车车运往乱葬岗。辽东的天，已然明了：顺王爷者昌，逆王爷者亡！
　　
　　宣王旋即着手重整军伍。他下令将所有卫所指挥使麾下军官士兵重新打散整编。指挥使们闻讯大惊，自己苦心经营的心腹顷刻间被调离。宣王将百户以上军官悉数召集，朗声道：“自今而后，尔等官职非一成不变！每战论功行赏，有功者擢升，失职者贬黜！有功士兵，亦重赏之！”
　　
　　重新整编后的队伍，军心难免浮动。宣王征用了小桃长月滩的两千多只羊，让全军将士饱餐了一顿热腾腾的萝卜羊肉汤。士兵们眼见宣王入主辽东以来，军饷粮草从不克扣，尤其期满留驻落户的士兵，竟能分得沐阳江畔青砖房子、安家娶妻、分田耕种，实令人艳羡。心底里，他们更愿追随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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