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戏楼对垒传盛京,雅俗之争起风波 (第1/2页)
“大东。”时念唤住他。
大东猛地停下,箱子“咚”地撞在石阶上。
转身时,脸上还带着点茫然:“念姐!”
“今日客源不错,怎么不见你数银子?”时念笑着问。
大东挠了挠头,发髻歪在脑后:“念姐,你怎么打趣我来了?
咱们大家伙儿都知道您是为了保护咱们才不去争的,咱们都记着呢!”
他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慌忙摆手。
“我……我是说,阿福哥跟我们讲了,大满园有世家撑腰,咱们现在硬碰硬会吃亏。”
他仰着小脸,眼里的光比戏台的灯笼还亮。
“我们本来活的还不如乞丐,若不是念姐您施以援手,咱们又怎么能过上如今的好日子?
不过是少赚点儿银子,咱们不急……”
话没说完,就被赶来的阿福敲了下脑袋:“干活儿去!话比戏文还多!”
大东耸了耸肩,搬起箱子往后台跑,粗布短打的背影在晨光里晃悠,像只快活的小鹿。
时念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热。
阿福走过来时,手里还攥着张戏单,是刚从大满园传来的。
上面印着“特邀付兴博先生评戏”的字样,墨迹新得发亮。
“他们这是把世家的牌子亮出来了。”阿福的声音沉了些。
时念接过戏单,指尖拂过“付兴博”三个字,忽然笑了:“亮出来才好。”
她往戏台望了眼,浅醉正唱到“辕门外三声炮响”,唱腔刚劲得像出鞘的剑。
“咱们唱咱们的穆桂英,让他们评他们的《长生殿》。”
阳光越升越高,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暖夏在侧台记词,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
十二举着木剑站在台边,粗声粗气地给孩子们说戏;
吴婶端着新做的杏仁酥走过,嗓门比锣还响,却透着掩不住的笑意。
时念忽然想起刚穿来时的那个黄昏,她躺在起球的锦被上,满脑子都是如何在这青楼里活下去。
那时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这群曾困在泥沼里的人,会为了“体面”二字,甘愿少赚些银子。
戏台的锣鼓声再次响起,浅醉的唱腔穿云裂石。
混着雅间里的喝彩,漫过春螺巷的青石板,漫过云水街的方向,像在说——
有些仗,不必声张,唱透了,便赢了。
晨露刚被日头蒸成水汽,盛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飘起了议论声。
像煮滚的粥,咕嘟咕嘟冒着泡。
绸缎庄的伙计踩着梯子挂幌子,嘴里哼着《穆桂英挂帅》的调子,却被隔壁茶馆的老秀才敲着拐杖打断。
“哼,野路子唱的野戏,也配跟大满园的《长生殿》比?”
他呷了口浓茶,茶沫沾在花白的胡须上。
“那唱词大白话似的,连平仄都不讲,哪有正儿八经的戏曲该有的韵味?”
旁边穿青布衫的书生立刻红了脸,手里的《蓝星诗选》被攥得发皱。
“老伯此言差矣!怡红院的戏是通俗,可‘天生我材必有用’这等句子,能让挑夫听了直起腰,让寒门学子看见了盼头,这难道不是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