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盛京风传甜咸论,怡红香飘奶茶暖 (第1/2页)
盛京的风像个长舌妇,裹着时念在书肆里那番“看戏如吃糕”的话,一夜间就窜遍了大街小巷。
连城根下卖糖人的老妪都能念叨两句“甜咸各爱,哪分高低”。
绸缎庄的伙计踩着竹梯挂新幌子,竹梯晃悠悠的,他却半点不慌。
他嘴里哼着《穆桂英挂帅》的戏词,手里拽着绣着“云锦”二字的幌子绳。
还不忘跟路过的客人搭话:
“您听说没?”
“怡红院的时老板说了,看戏跟吃糕似的,甜口咸口各有所爱,哪有什么登不登台面的讲究!”
茶馆里更热闹。
先前捧着《蓝星诗词集》把时念的戏骂成“野路子登不得台面”的老秀才。
此刻正捻着半白的胡须,对着满座茶客改口:
“依老夫看啊,能容得下不同戏路,让市井百姓和文人雅士都能寻着乐子,这才是真气度!”
旁边几个秀才跟着附和,茶碗碰撞的脆响混着议论声,盖过了檐角的风铃。
连国子监的讲堂里都起了骚动。
夫子刚讲完经义,底下就有学子窃窃私语。
说“怡红院时老板那格局,他们的声音盖过夫子,气得夫子把戒尺拍得震天响,却依旧压不住满室的议论。
这股风刮到云水街的大满园时,后台正忙得脚不沾地。
新搭的戏台雕梁画栋,朱红廊柱上描着金纹,映着穿戏服的伶人来回穿梭。
楚倾玄站在戏台中央,指腹在冰凉的笛身上反复摩挲,像是在琢磨什么心事。
“班主,如今外面都在传……”
小厮捧着刚印好的戏单凑过来,声音细得像被风吹散的蚊子哼。
“说怡红院的时老板格局大,咱们……咱们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后台瞬间静了。
新角儿们吓得垂着头,盯着自己鞋尖,连呼吸都放得又轻又慢。
小厮偷瞄楚倾玄的脸色,他那双眼睛瞧不出半分情绪,可紧抿的唇线却绷得发紧,透着股压不住的寒意。
“呵。”
楚倾玄低笑一声,他缓缓转过身,眉眼间的冷意散了些,反倒添了几分兴味。
“看来,是我先前把这女子的手段,想浅了。”
旁边的老师傅忙凑上来打圆场,手里还攥着块帕子擦汗。
“班主,您别往心里去!”
“她不过是运气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讨巧罢了,哪比得上咱们大满园百年的底蕴?”
“底蕴?”
楚倾玄挑眉,“我让你们排《桃花面》压她的《梁祝》……”
让付大人出面评戏说她戏路轻浮……还托人跟各州府的商号打招呼,不让他们进她的戏本。
“闹了这小半月,结果呢?”
他抬眼望向台口,透过半挂的幕布,能看见街上攒动的人影。
那些前几日还挤在大满园台口拍着手喊“好”的看客,今日竟有大半拎着食盒,往春螺巷的方向挪了。
“她轻飘飘一句甜糕咸饼,就把咱们这些天的造势,变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楚倾玄的声音里带了点自嘲。
他本想把时念塑造成离经叛道的靶子,让她在盛京立不住脚。
她倒好,反手就立了个雅俗共赏的牌坊,还让满城人都夸她气度大。
小厮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他哪懂这些弯弯绕,只知道今早路过春螺巷时,怡红院门口的马车排到了巷尾;
而大满园今日的雅间,竟空了足足两成,连楼下的散座都没坐满。
楚倾玄将手中白玉笛往旁边的妆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声音清冽如冰,“去,把《状王撞柱》的本子找出来,让文案先生改了。”
“咱们明日加段状王为百姓叩阙、甘愿撞柱的戏码。”
老师傅愣了愣:“这……这怕是不合原剧啊!”
《状王撞柱》原本讲的是状王为冤臣辩白,加为民请命的戏码,会不会太突兀?
“有何不合?”
楚倾玄眼里闪过抹锐光,墨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
“她能借《穆桂英挂帅》说家国大义,讨得文人百姓的喜欢,我就不能借状王说民心可贵?”
“她要雅俗共赏,我就跟她比着来,我倒要瞧瞧,谁的戏,更能戳中盛京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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