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查底细明利害,忆初心起波澜 (第1/2页)
阿福说着往灶房方向探了探脑袋。
“大力他们呢?难不成真提着木剑去祥福园找我们了?”
“去了祥福园,没找着你们。”
浅醉往巷口踮脚望了望,素色帕子还紧紧攥在手里。
“刚才已经让念七去寻了,按路程算,这会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大力和十二扛着木剑从巷口跑进来。
他的裤腿上沾着草屑和泥点,显然是一路急赶。
大力手里的木剑没攥稳,“哐当”一声撞在客栈门框上,震得顶上落了点灰。
“念姐!您没事吧?那姓张的要是敢动您一根手指头,我这就去拆了他的盐仓!”
十二也跟着点头,眼里的光凶得像要吃人,他往前凑了两步补充:
“我刚才在祥福园后墙蹲了会儿,那胖子还在里头骂骂咧咧。”
“说明日一早就把那旦角捆去码头窑子,让她好好伺候人……”
“行了,都先歇着吧。”
时念抬手止住他们的话头,声音清得像井里的凉水,压下了满院的躁动。
还说什么窑子……
怡红院的前身不也是那地儿吗。
这话她没法儿接。
“这事不是靠蛮力能解决的,先回房缓口气,以后再说。”
她转身往楼梯走,风带起片落在地上的石榴花瓣,那点红飘了两下,轻轻贴在青石板上。
回到房间,时念推开窗。
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涌进来,吹得窗纱轻轻晃,也吹散了鬓角的倦意。
窗下的礁石滩上,几个光脚的孩童正围着贝壳蹲成圈,指尖捏着亮闪闪的小玩意儿,笑声脆得像檐角的铜铃。
跟祥福园里的戾气、算计比,简直是两个天地。
她脑子里全都是素心跪在戏台上的模样:
水红戏服沾了灰,膝盖抵着冰冷的木板,却像株被暴雨打蔫、根须却死死扎在土里的荷,不肯折腰。
原来这碧海蓝天底下,也藏着这么多喘不过气的挣扎,藏着这么多被命运摁着却还想抬头的人。
次日清晨,阿福揣着张纸条进房间时,时念正坐在桌前临摹南岸的风土人情的画。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在宣纸上蜿蜒,像条沉默的蛇。
祥福园的位置原本落了滴朱红,此刻却被几滴黑墨盖住,模糊成一团。
“念姐,打听清楚了!”
阿福攥着纸,一进门就气呼呼往桌上一拍。
时念冷漠扫了他一眼,他身上那点儿气立刻换成了委屈。
时念冷笑:“心里有气,还学会回来拍桌子了!”
阿福:“……”
“念、念姐,我……我错了。”
抬眼见时念没有真的生气,他这才接着道:
“这张万利就是个仗势欺人的货!”
“听杂货铺的老掌柜说,他本家兄弟在盛京当大官,所以就连现在的南岸知府朱庆舟见了他,都得赔着笑脸给三分薄面!”
时念的笔尖顿在纸上,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
除夕宫宴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当时文武百官之中,户部列班里好像确实有个右侍郎叫张启年。
只是那人总跟在户部尚书身后,点头哈腰的,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丝毫瞧不出来他能有这么个横行霸道的兄弟。
“盐引是朝廷管控的东西,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垄断?”
时念笔尖划过纸上,一抹翠色跃然纸上。
盐引在南齐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出来的,寻常商户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还不是靠他那个当官的兄弟!”
阿福往椅背上一靠,气得直哼哼,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听说三年前张万利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原来的老盐商逼得家破人亡。”
“后来又托张启年疏通关系,直接把南岸的盐市攥在了手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