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疤痕难证故人心,药香暂解山道滞 (第1/2页)
“我家姐姐自幼便是这般模样,从未在眼角点过痣,公子怕是真的认错人了。”
然而祁醉的目光却像粘在了晚晴的脸上。
从光洁的额头扫到小巧的下巴,最后死死定格在她唇角。
晚晴笑时,那里会陷出个浅浅的梨涡,像盛了半盏温软的月光。
可此刻她抿着唇,梨涡藏得无影无踪。
“痣……是可以点掉的。”
他喃喃自语,声音发飘,像是在说服自己。
忽然,他抬头,眼底重新燃起一簇新的火苗,急切地往前凑了半步。
“你的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昭昭的左手虎口有个疤,是小时候帮我挡箭时,被箭羽划出来的,有指甲盖那么长!”
这话一出口,不仅晚晴愣住了,连时念都心头一愣。
晚晴的左手虎口确实有道浅疤。
可那是去年排《穆桂英挂帅》时,道具箭的木梢劈了岔,不小心划到的。
当时还是浅醉帮她敷的金疮药,这事除了身边亲近的人,绝无外人知晓。
晚晴下意识抬起左手,晨光落在她的虎口上。
那道浅疤细细的,小指指甲一半长。
边缘整整齐齐,确实是利器划伤的模样,却绝非箭羽撕开的粗粝痕迹。
“公子,这道疤是我去年排戏时弄的,道具箭的木梢划的,并非您说的挡箭所致。”
她把手轻轻收回,拢在比甲袖中。
“您真的认错人了。”
祁醉的目光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墨锦长袍在风里鼓胀起来,像是灌满了山间的冷风,把他身上的绝望都裹了个严实。
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
主子这些年为了找大小姐,几乎踏遍了南齐的山山水水。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个眉眼相似的,却又不是,怕是要受不住这打击。
“不、不可能……”
祁醉突然伸手抓住时念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节泛白,几乎要捏进她的皮肉里。
“她也喜欢穿青色的衣裳,也识文断字,连笑起来的样子,都和她……”
时念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轻轻理平。
“公子,喜欢青色衣裳、识文断字的女子,并非只有我妹妹一人。”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
“如今的南齐,盛京城里识文断字的女子本就不在少数。”
“就连南岸码头的渔女,好多都跟着先生学认字、读诗,您凭这些,怎能断定她是令妹?”
祁醉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触到旗袍布料的微凉。
他眼底的光却一点点熄灭,像被风吹灭的烛火。
他望着晚晴转身回马车的背影,只是轻轻晃了晃,就被车帘掩住。
墨锦的衣摆拖在满是碎石的山道上,沾了不少尘土。
晨雾又散了些,山风卷着松针的清苦漫过来。
混着祁醉左肩渗出的淡淡血腥气,在山道间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主子……”
瘦高个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往祁醉的左肩瞟了瞟。
墨锦下的肩头隐隐隆起,显然是包扎的布条松了,血渗出来,晕开一片暗紫的痕。
祁醉没理他,只望着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帘。
那帘子被风掀起一角,能看见晚晴垂着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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