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念解蓝星山河意,拒宴倡传风流词 (第2/2页)
“长城是座石墙,”
时念的笔在纸上划出条蜿蜒的线,从东到西,横贯整个轮廓图。
“有万里长,能挡住北边敌国的骑兵。”
“蓝星故事中,古人花了百年才修完,每一块砖缝里都嵌着血汗。”
她顿了顿,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她站在长城上眺望远方的心情。
她的语气里多了些敬意:
“最妙的是,它不只是墙。”
“山上的烽火台能传信、城砖上也刻着修墙人的名字……”
“哪怕是一个再微不足道的人也都能记得哪些人曾为它流过血和泪。”
厉清岳的手指在“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上轻轻点着:
“这些也是蓝星故事里的帝王?”
“是。”
时念点头。
“他们打天下、治国家,留下过盛世,也有过过错。”
“蓝星的故事里,人不把他们当神,会说略输文采、稍逊风骚。”
“因为在蓝星的故事中,最该被记住的不是帝王,而是每个认真活过的人。”
这话像颗石子,在学子们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南齐的史书里,帝王永远是“圣明”“神武”的,何曾有人敢说“略输文采”?
“就像这首词里说的还看今朝,”
时念的目光扫过窗外的年轻面孔。
“蓝星故事中的人相信,比起古人,活着的人更该努力,因为江山是你们的,将来也是你们的。”
院外的银杏叶又落了一层,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织出金网,网住了满院的惊叹与沉默。
有个老夫子忽然红了眼眶。
他教了一辈子书,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却从未想过,书里还能读出这样的天地。
原来帝王不是不可评说的,原来寒门学子也能被称作“风流人物”。
时间像被风吹走的沙,悄无声息地漏过指缝。
直到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在宣纸上投下长长的影,厉清岳才猛地回过神。
他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儿上。
“哎哟!竟忘了时辰!”
他这声喊像道惊雷,炸得众人都回了神。
时念几不可查的抽了抽嘴角,明明和言锵是一个年代的人,偏他长得着急。
总让她误以为厉清岳是个老头子。
刚才那一下,时念头替他疼。
厉清岳的话出口,其余人肚子里的饥饿感瞬间翻涌上来。
有个学子“咕噜”一声响,引得满室哄笑,方才的庄重肃穆散了大半,倒添了些烟火气。
“都怪我,”
厉清岳满面歉疚,对着时念拱手。
“本该备下薄宴,却让时老板饿着肚子讲了半天。”
“永州城最有名的聚鲜楼就在街角,我已让人去订了席面,务必赏光。”
时念笑着摆手:“厉山长客气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仍在抄录诗句的学子,青布长衫在暮色里像片涌动的浪。
“能和诸位聊聊蓝星的诗,已是幸事,何必再破费?”
“这怎么行!”
厉清岳急了,“您这诗,够永州书院传承千年,一顿饭算什么?”
“真不必。”
时念的语气温和却坚定。
“我开怡红院,排新戏,译诗句,从不是为了宴席。”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年轻的脸上。
“若山长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让学子们把这首词抄录百份,贴在永州府的各个书院里。”
“让更多人知道,风流人物,从来不止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