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身世揭晓添愧疚,庆功宴暖醉晚风 (第1/2页)
李睿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动怒,只是从那叠纸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官凭,递到他面前。
上面用小楷清晰写着时念的出生年月,落款盖着泉州府的朱红官印,墨迹虽淡却依旧清晰。
旁边还附着当年盛京牙行的买卖记录,日期、经手人、甚至时念被赎籍的凭证,都与时念的经历完全吻合。
“我让手下查了三次,从泉州到盛京,每个环节都核对过,不会错。”
李睿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般砸在李贤心上。
李贤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曾经的画面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转。
可现在才知道,这个被他轻视,甚至敌视的女子,是母亲临终前还在牵挂的小姨的孩子,是他血脉相连的亲表姐。
“小姨……她……那些年过得好吗?”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李睿却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刺:
“若是还好,你觉得时念还会出现在盛京吗?”
“还会沦落到春螺巷那样的烟柳之地,靠自己小心筹谋谋生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李贤的希望。
他攥着纸张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纸张边缘被捏得变形,甚至被指甲戳出了小破洞。
是啊,若是过得好,时念怎会被牙行拐卖,怎会从泉州辗转千里到盛京,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
而他,作为亲表弟,不仅一无所知,还一次次对她恶语相向,甚至……
“当年你母亲身体不好,嫁入侯府五年才生下你,那时时念已经能下地跑了。”
李睿的声音带着一丝惋惜:
“你母亲总说,当年外公家出事,她没能带着小姨一起走,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后来她病重,更是天天念着苏昭,念着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外甥女。”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李贤尘封的记忆。
那年他才十五岁,可苏婉却已经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
他坐在床边的小凳上,被母亲枯瘦的手攥着。
那双手只剩骨头,却攥得很紧,像是怕一松手就再也碰不到他。
“贤儿……”
苏婉的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
“娘……娘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李贤当时崩溃大哭,将夫子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全都抛之脑后。
他抱着母亲的手喊“娘不要走,娘不要丢下贤儿”。
苏婉用另一只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眼神望向窗外的树,像是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
后来李贤才知道,那是泉州的方向。
“娘……娘最惦记的,就是你小姨……”
“当年她没能和我一起来盛京,后来咱们就断了联系……娘多希望……”
“多希望能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执着地重复:
“若是以后……你遇到你小姨……或者她的孩子……一定要替娘问一句……问她……是不是还好好的……”
当时的李贤似懂非懂,只知道一个劲点头。
那时候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郑重地承诺“娘放心,贤儿一定问,一定找到小姨和她的孩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他真的遇到了小姨的孩子,却没有认出来。
甚至还一次次轻视她,伤害她。
“贤儿,你母亲临终前,把这个交给我,说若是有朝一日找到苏昭的孩子,就把这个给她。”
李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银锁。
“现在,你知道该给谁了。”
回忆到这里,李贤猛地回神,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撞在桌沿。
他的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喘不过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到眼眶,又被他强行憋回去。
他是永安侯府的嫡长子,不能在人前示弱,更不能在小厮面前掉眼泪。
可心里的愧疚和疼痛,却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母亲的遗言还在耳边回响,那声“替娘问一句她过的好不好”,像鞭子一样抽着他的心,抽得他生疼。
“公子,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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