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静脉曲张而已,小问题 (第2/2页)
“出发!”
萧逸尘翻身上马,吼出了那道他自己都觉得残忍的命令。
大军再次开拔。
然而,仅仅走了不到一里路,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奇迹,真的发生了。
那些原本已经累得抬不起脚的士兵,在打上绑腿之后,只觉得双腿变得异常轻快。
那种沉重的、坠胀的酸痛感,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力的支撑感。
脚步,不知不觉就快了起来。
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上一大截!
“我的娘诶!真的有用!”
“腿不酸了!真的不酸了!”
“王妃娘娘……这是什么神仙法术!”
队伍中,开始响起一阵阵压抑不住的惊叹和议论。
连日来的疲惫和绝望,被这种新奇而有效的体验一扫而空,士气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庞万里骑着马,在队伍旁边来回跑了几趟,那张黑脸上,满是狂喜。
他策马追上萧逸尘,嗓门大得整条队伍都能听见。
“王爷!神了!王妃娘娘真是神了!”
“乖乖,就几根破布条,还真就让弟兄们跑起来了!末将打了半辈子仗,做梦都不敢想还有这种事!”
萧逸尘没有说话。
他勒住缰绳,停在路边,看着那支重新变得生龙活虎,正以惊人速度向前推进的庞大军队。
他又缓缓地,回过头,看向队伍中间,那辆被一百名鬼面亲兵护卫着的,奢华的马车。
那个女人,又回到了她的世界里。
她甚至没出来看一眼自己创造的奇迹。
仿佛这一切,对她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不值一提。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混合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敬畏,攫住了他的心脏。
庞万里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王爷,您说王妃娘娘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什么都懂啊!打仗懂,医术懂,现在连怎么走路省劲儿都懂!”
“这天下,还有她不懂的事儿吗?”
……
“跑!都给老子跑起来!”
张烈的马鞭,狠狠抽在一名掉队士兵的背上,带起一道血痕。
“一群废物!还没看见敌人的影子,就想躺下等死吗!”
官道上,二十万大军拖成了一条长长的,蠕动的懒蛇。士兵们个个面如土色,甲胄歪斜,手中的长枪成了拐杖,每一步都像灌了铅。
怨气,在队伍中无声地蔓延。
副将策马追上张烈,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尚书大人,不能再这么逼了!弟兄们都是步卒,连着追了十天,每日行军近百里,已经是极限了!”
“极限?”张烈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老子的极限还没到,他们就不能停!”
他不能停。
自从得知萧逸尘绕过云州,直扑景州和钦州之后,他就疯了一样地率领大军追击。
他以为,那支孤军深入的叛军,必然是疲惫之师,只要自己咬紧牙关追上去,就能一战而定。
可他追了十天。
十天里,他收到的战报,一封比一封让他心惊。
“报——!镇北军前锋已于昨日攻破楚州!”
“报——!镇北军主力已拿下信阳!”
“报——!尚书大人!宿州……宿州也降了!”
萧逸尘的军队,就像一道根本无法捕捉的鬼影,他每以为自己快要追上了,对方却总能出现在一个让他匪夷所iS所思的地方。
那支军队,仿佛不知疲倦,不会饥饿,他们不攻坚城,不恋钱粮,唯一的目的,就是前进。
疯狂地前进!
“报——!”
又一个斥候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战马在跑到近前时,口吐白沫,轰然倒地。
张烈的心脏,猛地一沉。
“说!那小崽子又跑到哪里去了!”
斥候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尚书……尚书大人……镇北军……于今日清晨,兵临抚州城下!”
庆州!
张烈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身边的所有将领,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庆州,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足足八百里!
他们在这里苦苦追赶,而敌人,已经把他们甩开了八百里!
“噗——”
张烈再也忍不住,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完了。
追不上了。
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那根本不是一支军队,那是一群怪物!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知道,他凭借自己的力量,再也无法阻挡这支已经彻底疯狂的军队。
“来人!”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吼:“笔墨伺候!”
他不能就这么输了。
他还有最后一张牌。
武安侯,陈庆之!
他一把抓过亲兵递来的纸笔,趴在马背上,用颤抖的手,写下了那封足以决定大周国运的军令。
“八百里加急!传令武安侯陈庆之!”
“命其部,立刻放弃原定计划,全速赶赴庆州布防!”
“告诉他!萧逸尘的叛军,五日之内,必破庆州!”
“若有延误,让他提头来见!”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信纸胡乱塞进信筒,交给一名亲兵。
“去!骑最好的马!就算马跑死了,你用腿跑,也要把信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