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革命第一阶段结束,第二阶段筹备中 (第1/2页)
灵涧郡,郡守府。
“砰!”
一只青瓷茶杯被狠狠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萧逸尘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跪在地上、浑身浴血的斥候。
“再说一遍!”
斥候身体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陛下……京城……京城陷落了!”
“周大人……周大人率领的八万勤王之师,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沐瑶……那个妖妇……她,她废了大周国号,成立了什么……炎黄第一共和国!”
炎黄第一共和国。
这几个字,像一根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了萧逸尘的脑子里。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怎么可能?
这才多久?
萧逸尘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缓缓摊开墙上的地图。
北面,是京城,是沐瑶那个所谓的共和国。
南面,是韩林和异族的联军。
而他,被困在小小的灵涧郡,手里只剩下三万突围出来的残兵败将。
他成了一座孤岛。
进退无路。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想起了自己登基时的意气风发。
他想起了自己御驾亲征时的万丈豪情。
他以为自己能做个中兴之主,扫平叛逆,重振萧氏皇族的威严。
结果,他登基不到四个月,就丢了江山。
他成了大周历代皇帝里,在位时间最短,也最窝囊的一个。
他有什么脸面,去见萧家的列祖列宗?
懊悔。
无穷无尽的懊悔,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就不该听沐瑶的鬼话!
什么“清君侧”,什么“打进皇城”。
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沐瑶!
都是沐瑶!
这个女人,用他做筏子,推翻了他的哥哥,又推翻了他。
她踩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尸骨,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啊——!”
萧逸尘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怒吼,一脚踹翻了身前的书案。
笔墨纸砚,奏折公文,散落一地。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屋子里疯狂地发泄着,砸碎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
门外的亲兵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破坏声终于停了。
只剩下男人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统领硬着头皮,在门外低声禀报。
“陛下,京城来了一名信使,说……说奉沐议长之命,有要信呈上。”
沐议长。
这个称呼,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萧逸尘的脸上。
他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和疯狂的恨意。
“让他滚进来!”
很快,一名风尘仆仆的信使,被带了进来。
他看到满屋狼藉,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双手奉上。
“奉议长之命,亲交萧先生。”
萧先生。
又是一个耳光。
萧逸尘一把夺过信,动作粗暴地撕开了信封。
他展开信纸。
上面是沐瑶那熟悉的,清秀却又带着锋芒的字迹。
信的内容很简单,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萧逸尘亲启。”
“大势已定,天下归心。念及旧情,亦为免生灵涂炭,特予汝最后机会。”
“即刻放下兵戈,率部归京,于承天门前,公开宣布退位,承认共和国之合法地位。”
“如此,汝与萧氏宗亲可保性命,享皇室虚名,由共和国供养,安度余年。”
“勿谓言之不预也。”
信纸,从萧逸尘颤抖的手中,飘然落下。
他先是愣住了。
随即,他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荒诞。
劝降?
不。
这不是劝降。
这是施舍!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甚至都懒得派兵来攻打他。
她只是轻飘飘地递过来一张纸,告诉他,游戏结束了,你可以滚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跪下来认输,我就赏你一口饭吃。
把你当成一个没有任何权力的吉祥物,养在京城里,向天下人展示我的仁慈和伟大。
皇室虚名?
安度余年?
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一万倍!
“沐瑶!”
萧逸尘猛地一声咆哮,声音凄厉,如同杜鹃啼血。
“你敢辱我至此!”
他猛地扑过去,抓起地上那封信,疯狂地撕扯着,将它撕成了无数碎片,又狠狠地踩在脚下。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地上的狼藉。
他的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地,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愤怒。
屈辱。
不甘。
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对自身愚蠢和无能的痛恨。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引爆。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被那个女人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那个战战兢兢的信使,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萧逸尘一个人。
他跪在满地疮痍之中,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狗。
无能狂怒。
最终,只剩下无能。
……
夜深。
议长办公室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沐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和纸张特有的陈旧气息。
革命成功了。
但正如她所预料的,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浮出水面。
她面前的公文,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来自那些在革命中出钱出力的富商、乡绅。
他们是新兴的资产阶级,是共和国最早的支持者。
如今,他们急切地想要将手中的权力与财富变现,要求开放更多商路,要求获得盐铁专营权,甚至要求获得土地。
他们的欲望,赤裸而直接。
第二类,来自那些被剥夺了爵位和封地的旧贵族、世家门阀。
他们虽然暂时屈服,但在地方上依旧盘根错节,影响力巨大。
他们阳奉阴违,暗中串联,试图在新政权的框架内,保住甚至夺回属于他们的特权。
他们是潜伏在水面下的毒蛇。
第三类,来自最底层的,广大的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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