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马球会 (第2/2页)

王姨娘坐在不远处，看着场中意气风发的陆昭烈，又瞥了一眼安静坐在永嘉郡主身边的林焦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对着身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
　　
　　李嬷嬷会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比赛正式开始，场上顿时马蹄翻飞，球杖挥舞，呼喝声、喝彩声不绝于耳。
　　
　　永嘉郡主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拍手叫好。
　　
　　林焦焦对马球兴趣不大，她的目光更多是停留在场边那些负责牵马、伺候的下人身上，尤其是靠近永昌侯府席位区域的。
　　
　　阿阮配的验毒香囊她一直随身带着，并未察觉异常，但她心中的警惕并未放松。
　　
　　王姨娘若要动手，最大的可能还是在马匹或者她上场之时。
　　
　　果然，第一场比赛间隙，永嘉郡主便兴致勃勃地拉着林焦焦起身：“走，焦焦妹妹，我带你去选匹马，下场我们也去玩玩！”
　　
　　林焦焦心知躲不过，便顺从地跟着她往马厩方向走去。
　　
　　小蝶和阿阮紧随其后。
　　
　　阿阮的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
　　
　　马厩里气味混杂，各府的马匹被拴在各自区域。
　　
　　永嘉郡主显然是常客，熟门熟路地引着林焦焦来到一处，指着一匹看起来颇为温顺的枣红色小母马：“这匹如何？性子最是柔和，适合你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侯府仆役服饰、低着头的下人，牵着一匹通体雪白、神采奕奕的马走了过来，对着永嘉郡主和林焦廉躬身道：“郡主，大小姐。这是姨娘特意为大小姐准备的马，说是性子温顺，脚程却好，最适合大小姐不过。”
　　
　　林焦焦目光落在那匹白马上，马儿看起来确实神骏，眼神温驯。
　　
　　但她心中警铃大作。王姨娘会有这么好心？
　　
　　阿阮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假意抚摸马颈，指尖悄然拂过马鞍和缰绳，鼻尖微动。
　　
　　验毒香囊没有变色，但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马身上似乎沾染了一种极淡的、不同于寻常草料的气息。
　　
　　“这马瞧着真精神！”永嘉郡主没想那么多，笑着拍了拍马背
　　
　　“焦焦妹妹，你看这匹怎么样？比你那匹小枣红可气派多了！”
　　
　　那仆役低着头，恭顺道：“姨娘吩咐了，定要让大小姐骑得尽兴。”
　　
　　林焦焦看着那匹异常神骏的白马，又看看那始终低着头的仆役，心中冷笑。
　　
　　尽兴？只怕是惊吓吧。
　　
　　她正想找个理由推拒，永嘉郡主却已经做了决定：“就这匹吧！看着就喜气！来人，给林大小姐备鞍！”
　　
　　“郡主……”林焦焦开口欲阻。
　　
　　“哎呀，别怕！”永嘉郡主拍拍她的肩膀，“有我在呢！待会儿你跟紧我，保管没事！”
　　
　　仆役手脚麻利地备好马鞍，将缰绳递到林焦焦面前。
　　
　　林焦焦骑虎难下，众目睽睽之下，若执意不骑，反倒显得她怯懦，更会打了永嘉郡主的脸。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缰绳。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缰绳的瞬间，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这匹照夜玉狮子性子虽看似温顺，但骨子里极烈，非熟手难以驾驭。林小姐初学骑术，还是选那匹枣红马更为稳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建议道。
　　
　　那一直低着头的仆役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永嘉郡主眨了眨眼：“李公子认得这马？”
　　
　　李瑾颔首：“家中马场也曾养过一匹类似的，看似温良，实则难驯。
　　
　　为安全计，还是谨慎些好。”他的目光落在林焦焦身上，带着纯粹的善意。
　　
　　林焦焦心中微动，顺势将手收回，对永嘉郡主道：“郡主，李公子说得有理，我初学乍练，还是骑那匹小枣红吧，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永嘉郡主看看那匹神骏的白马，又看看李瑾认真的神色，想了想，也觉得有理：
　　
　　“好吧好吧，安全第一！那就还骑你那匹小枣红！”
　　
　　那仆役低着头，默默牵走了白马，身影很快消失在马厩深处。
　　
　　林焦焦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
　　
　　李瑾见她们已做出选择，便温和地笑了笑，拱手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永嘉郡主看着李瑾离开的背影，用手肘撞了撞林焦廉，挤眉弄眼：“瞧见没？李公子对你可真是上心呢！连马性子都帮你瞧！”
　　
　　林焦焦脸颊微红，这次却并未反驳，只是轻声道：“李公子仁厚。”
　　
　　她翻身上了那匹温顺的枣红马，握紧了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