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红烛囚榻碎心夜 鞋尖余温照孤魂 (第1/2页)
斯卡拉皇宫的婚房,红烛燃得正旺,烛火跳动着映在鎏金雕花的床榻上,却暖不透满室的寒意。
欧美娅坐在床沿,白色婚纱早已被侍女换下,此刻穿着一身浅粉色寝衣,衣料轻薄,却像层冰冷的壳,裹着她僵硬的身体。她脚上的银扣蓝色细高跟还没脱,鞋尖的星途石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却照不亮她眼底的死寂——这双鞋,从陨星谷穿到皇宫,从谎言穿到囚笼,如今连脱下来的力气,她都快没有了。
白色过膝袜依旧贴在腿上,袜边绣的银色藤蔓被寝衣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小截,蔫蔫地垂着,像失去了所有生机。她双手攥着裙摆,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的金砖,仿佛要在上面看出个洞来。
殿门被轻轻推开,老国王走了进来。他卸了沉重的王袍,换了件深色常服,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酒意,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算计,目光落在欧美娅身上时,像在打量一件到手的藏品,而非新婚的妻子。
“爱妃,在想什么?”国王的声音低沉,带着酒后的浑浊,走到她身边,抬手就要去碰她的头发。
欧美娅猛地往旁边躲了躲,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抬起头,鎏金左眼里没有丝毫新婚的娇羞,只剩一片冰冷的麻木:“陛下,夜深了,臣妾……有些乏了。”
她故意把“臣妾”两个字咬得极轻,像在提醒自己,这场婚姻不过是场骗局,她不过是个戴着王后头衔的囚徒。
国王的手僵在半空,脸色沉了沉,随即又露出一丝虚伪的笑:“无妨,朕也乏了。”他在她身边坐下,床榻微微下沉,带来的压迫感让欧美娅几乎喘不过气。
红烛的光映在国王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的皮肤下,藏着多年的权欲与阴狠。他目光扫过她的蓝色高跟鞋,又落在她紧绷的侧脸,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双鞋,倒是别致。艾伦斯送的?”
欧美娅攥紧裙摆,指尖掐进掌心,疼得她清醒了几分:“是。”她不想提艾伦斯,不想提陨星谷的任何事,那些带着凯思尔温度的回忆,此刻像针一样扎着她的心,每想一次,就疼得更厉害。
国王笑了笑,伸手去碰她的鞋尖:“星途石做的,能引光明?可在朕的皇宫里,何须这等小东西照明。”他的指尖碰到鞋尖的银扣,冰凉的触感让欧美娅浑身一颤,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脚。
“陛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依旧强装镇定,“这双鞋……是臣妾的念想,还请陛下莫要碰它。”
这双鞋里,藏着她对凯思尔最后的牵挂——鞋跟的星途石,是艾伦斯用星石粉末混合制成的,和凯思尔以前补她鞋跟用的星石粉末,是同一种。哪怕只是这点相似,她也想留住。
国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收回手,语气冷了几分:“念想?在这皇宫里,你的念想,只能是朕,只能是斯卡拉的江山。”他凑近她,酒气混着老迈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以为,朕真的会信你‘自愿’嫁过来?拉法雷古的条件,迪伦和比罗加特的下落,朕都清楚。”
欧美娅猛地抬头,鎏金左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你不必惊慌。”国王靠在床柱上,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朕与拉法雷古,不过是互相利用。他要你这枚‘容器’,朕要他帮朕稳固江山。至于你,”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在掂量她的价值,“只要你乖乖听话,帮拉法雷古完成他的事,朕可以留迪伦和比罗加特一条命。”
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欧美娅的心上。她终于明白,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棋盘上最没用的棋子,被拉法雷古和老国王来回摆弄,连伙伴的性命,都成了要挟她的筹码。
红烛燃得更旺了,烛泪顺着烛台往下淌,像在无声地哭泣。殿外传来卫兵巡逻的脚步声,沉重而规律,像敲在她的心上,提醒她此刻的处境——她是囚徒,是工具,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国王站起身,走到烛台前,吹了吹烛火,火光摇曳着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阴森:“时候不早了,歇息吧。”他转身走向床榻,每一步都像踩在欧美娅的心上。
欧美娅的身体绷得更紧了,双手死死攥着寝衣,指甲几乎要把布料抓破。她看着国王走向床榻,看着他苍老的手伸向床幔,突然想起凯思尔——想起他在陨星谷疯魔杀魔物时的样子,想起他红着眼眸嘶吼“别嫁给国王”的样子,想起他最后看她时,眼底破碎的绝望。
“陛下,臣妾……臣妾身子不适,能否……能否容臣妾再坐会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她怕,怕这张象征着“夫妻”的床榻,会彻底碾碎她最后的尊严,碾碎她对凯思尔的所有念想。
国王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目光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爱妃,莫要给脸不要脸。”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你要清楚,你现在是朕的王后,这张床,你必须躺。”
下巴传来的疼痛让欧美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国王的手背上,滚烫的。她看着国王苍老而阴狠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权欲与冷漠,突然觉得无比讽刺——她为了伙伴的性命,甘愿走进这场骗局,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更深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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